高衍波澜不惊地望着他。
高衍是太子妻弟,关系非比寻常,小夏子原以为他们会寒暄几句,特安静地在一旁等了等,却见气氛诡异起来,忙恭敬的上前行礼:“奴婢小夏子见过太子殿下,眼瞧着宫门快关了,奴婢赶着送副使出宫,先带副使告退了。”
“副使?”太子捕捉到了这两个子,警惕起来。
“高大人刚领了供备库副使干办皇城司的差事。”小夏子道。
太子心中警铃大作。
“那臣就先告退了,夜路黑,太子也早些回吧!改日臣去找太子喝酒叙旧。”高衍说完,还煞有其事的恭敬地行了一礼。
高衍走得快,没过一会便看不见他的身影了,皇宫内高墙耸立,夜色弥漫,空荡荡的回廊中只有宫灯在闪烁。
寒风一吹,太子觉得背后窜出一股毛骨悚然地凉意,细思高衍方才的话,太子觉得他话中自带深意,心头一紧,骂了一句脏话,快步往东宫走。
一边走着一边吩咐内侍去太医院拿皇帝的脉案,嘴里嘀咕着:“不是说病情加重了。”怎么还能接见高家的人。
他这会儿早已把陆修元私自出宫的事情抛掷脑后。
回到东宫正殿,太医也带着脉案匆匆过来,太医道:“下午皇帝清醒了几个时辰,其大部分的时辰都还在昏睡。”
太子点点,稍微放下心,想必父皇是为了补偿高家人,才召了高衍。
装作一副忧心的模样:“父皇就交给你了,务必要仔细照顾父皇龙体。”
“是。”太医领命。
待太医走后,太子在殿内踱着步,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夜长梦多,心里总不安稳,琢磨了半天,去了太子妃殿里,与她商议大事。
康王收到密信时已经带着兵马到达邓州,正好天黑,便停在郊外安营扎寨,休整一晚,明早再继续赶路。
军帐内,康王看着密信:“十月初一?”
一旁的谋士抚着长须:“按旧俗,这日寻常百姓需得前往郊外祭拜祖先,供奉坟墓,宗亲们也会赶往各个皇陵。”
届时京中无人,皇帝缠绵病榻,正是一举拿下汴京城的好机会。
“宗亲离京三衙必会被调走半数禁军,我们的兵马再加上东宫五千卫兵,控制整个皇城不在话下。”
康王眼中精光闪烁,将密信丢到炭盆中,信纸瞬间化为灰烬:“太子蠢笨,也难为他想挑中这个吉日。”
谋士们齐齐笑出声。
康王望着火花,也难掩心中的激荡,他让那个酒囊饭袋压在头顶压了这么多年,如何甘心?
“只是听说那位皇太孙心思缜密,不好对付。”又有人道。
康王无所谓地笑了笑:“等我们进了皇城,木已成舟,别说皇太孙,就是太子和我那位好皇叔又能如何!”
更何况,信中言,他那位近来名声大显的堂侄当日会前往洛阳皇陵祭拜。
他能不能活着回京还另说。
康王心道,真是天助我也!
太子和康王各怀鬼胎,算盘打的一个比一个精,但事与愿违,岂能事事都像他们想的那般容易。
日夜兼程,九月最后一日,康王带兵从颍昌府往汴京城出发,两地不过相聚一百多公里,十月初一入夜前必能赶到汴京。
到了十月初一这日天未亮,汴京城城门已经大开,为了防止道路城门拥挤,有百姓故意早起,早早的就带着一家老小出城去郊外祭坟,也好早些回来准备晚上的暖炉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