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园

小说园>人格裂变的姑娘佩吉 > 10(第1页)

10(第1页)

再一次咨询时,我躺在椅子上,重复着那句话:“我不想做这些。”《地海传奇》让我明白了我大概需要做些什么,但我仍然不想接受那些回忆。“如果那些事真的发生在我身上,我要怎么生活下去?”我辩解道。我希望萨默医生可以告诉我是他错了,那些回忆不属于我。

萨默医生用温和的语气提醒我:“你遭受暴力时,只有意识离开才能让你活下来,有些人说这是‘灵魂出窍’,你的大脑巧妙地让你与那些暴力和恐惧拉开距离,以此来保护你。你说起脑中那些片段的时候总是用一种平淡的语气,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你对那些回忆是这种感觉吧?”

“是的,我从来不觉得那些事与我有关,它并不像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我站在悬崖边上,我不相信跳入黑暗的深渊可以让我获救,但是格得拥抱影子的画面太震撼了,这个画面一直在我脑中徘徊。我回想了我的记忆,试着保持清醒,我像是完成任务一般,说:“是的,那是3岁的我。”我轻轻地哭泣着。第一次,我跟3岁时被强奸的我有了连接,我感到那就是我。

萨默医生重复解释道,当我还是个孩子时,我通过分隔那些被虐待的记忆得以生存下来,这些就是我回忆起来的片段和念头。我努力想弄清楚这些话的意义,脑中不停地回响着:我需要把它分裂成碎片,我需要把它分解成裂片。但是我不明白它的意思,它们只是词语,组合在一起没有任何意义。一个想法冒出来,我有足够的时间抓住它、思考它:我不明白这些,或许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继续将精力集中在3岁被伤害的片段上,我觉得头昏眼花,我很害怕,但仍然努力倾听这些想法,我的那些片段现在在说西班牙语,一个声音说:我叫奥尔加,父亲伤害了我。第一次被强奸的场面突然浮了上来,恐惧和疼痛随之而来,萨默医生认真地看着我:“发生了什么事?”

“父亲伤害了我。”我呼吸越来越急促,下腹的疼痛越来越强烈,“萨默医生,我惊恐发作了,帮我。”

萨默医生用温柔但是坚定的语气说:“放慢呼吸,奥尔加。”我凝视着某处,听着他的声音,"3岁的奥尔加”也在按指令做,“慢慢呼吸,再来一次,深呼吸。你安全了,现在是1994年,没人会伤害你,你与大卫生活在一起,他很爱你,你在司法部工作,他们对你的工作能力很认同,你已经长大了,你安全了。”

听着他的话,我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我慢慢做了一个深呼吸,又做了一个深呼吸,腹部的疼痛慢慢减轻。随着萨默医生的话语,我越来越平静,经过了20分钟左右这样的指导后,我回到了现在,回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萨默医生温和地告诉我,我们的会面已经超时15分钟左右了,他提醒我,或许有人正在外面等他,但我仍然在痛,我疲惫又脆弱,我还在发抖。我被刚刚浮上来的3岁的部分弄得晕头转向,挣扎着重新掌控自己的思维和身体。萨默医生跟我解释道:疼痛和惊恐发作到来时,我要停在原地,然后放松,之前发生的事只是咨询过程的平常状态。或许他看出来,我没有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也无法回去工作,他提出了一个建议:“我带你去办公室里一个没有什么人的地方,你在那里等我,在来访者咨询的间隙,我会去看你,几个小时后我会有时间,我们可以继续完成我们的咨询。这样可以吗?”

我静静地拼凑每一个字,努力集中精神,搞清楚萨默医生说话的内容,我觉得自己就像刚刚经历了记忆中被强奸的场景一样,脑子里像是塞满了棉花。西班牙语的圣母玛利亚一遍又一遍在脑中回旋,我在想为什么我会用西班牙语思考。我觉得自己被打了,并且还残留着被强奸后的疼痛,我已经精疲力竭,只想躺下然后闭上眼睛。萨默医生的眼神让我安心,我想他明白我的挣扎。他把我送往等待区,我告诉他:“我很痛。”

“那是被你父亲伤害的那部分,她想你知道你的父亲伤害了你。”他温和地说道。他提醒我会在与来访者咨询的间隙过来看我,等结束后会继续我们的咨询。他把我安置在角落的一个椅子上,后面和一边是墙壁,另一边是一个橱柜。我含泪向他道谢,他很了解我,他真的关心我,他在帮我。

我平静了许久才能找到走廊另一边的洗手间,镜子中我的眼睛又红又肿,这在预料之内,但我注意到我看上去比我应有的年纪要大,我不应该穿着套装。我看着自己的鞋和脚,这看上去不像是我的脚。我用冷水泼自己的脸再看,但是并没有从镜中看到我想看到的那个我。我洗手的时候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太大了,不像是我的手,我还戴着戒指,这些都让我很惊慌,我有点儿害怕,但是并没有多想。我迷迷糊糊地走出洗手间,这门怎么这么小?我为什么占了走廊这么多空间?这是谁的手?我正看着谁的眼睛和脸?我的想法不停地流动着,我觉得呼吸困难,我一阵迷糊,然后平静下来,变得麻木。

我问接待员是否可以用一下私人电话打给我的办公室,我已经无法思考了,我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我告诉他们,我今天不会回去了。我的同事一定知道我出了什么事,我已经申请了美国残疾人福利,这样我可以白天离开去做咨询。尽管我的老板和同事知道我正因儿时被虐待所致的惊恐发作看心理医生,但我总是在他们面前保持冷静,他们很难理解我正在经历什么。

我打电话给大卫,告诉他我还在萨默医生的办公室,我解释说我可以回忆起过去了,并且正在拼凑记忆。他问我是否还好,我一阵哽咽,泪水再一次盈满了我的双眼,尽管这让我觉得自己很脆弱,但我必须告诉大卫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想感到孤单。我回答道:“我正在经历一个痛苦的阶段,我很害怕那些记忆越来越靠近,我觉得我不像是我自己了,我很害怕。”泪水掉了下来,我别过脸去,大卫问是否需要来接我,“不了,谢谢。我正在等着与萨默医生的另一次咨询,我想之后我可以自己开车回家。”

“其他方面,你还好吗?”这是大卫在问我是否想自杀,他很担心我那些自杀的想法,当他提到“自杀”时就会无法控制地感到害怕,并且还会哭泣,所以我们用“其他方面”作为一种密语,代替“自杀”。

“我没事,没有那种想法,那些记忆让我太累了,已经没有力气想别的事了。”

他轻松地叹了口气,让他如此担心,我很难过,挂断电话之前,他说:“如果要我去接你,就打电话给我。”

“我会的,我保证如果我有那种感觉,一定不会上车,我会打电话给你,然后在这里等着。”我和大卫讨论了好多如果我觉得想要自杀时的对策,我保证不会这么做,我会打电话给他或者是萨默医生。如果他们两个都不在,我们列出了一个朋友的名单,我和大卫请求了这些朋友的帮助,告诉他们:如果我打电话说起我在哪,感觉如何时,他们只需要告诉我,他们在关注着我,并告诉我现在是哪一年,提醒我与大卫的约定,我不可以自杀。说明情况后,有几个朋友同意帮我,我就可以打电话给他们,每一次,他们都会帮我从自杀的感觉中摆脱出来。

我回到壁橱边上等待着,萨默医生就像他说的那样,在工作间隙过来看我。每一次看到他,我就觉得安心一些,"3岁的奥尔加”虽然还在,但已经不在意识的中心了。我一直想着萨默医生的话:现在是1994年,我是安全的,萨默医生会在工作间隙来看我,几个小时后,我们继续咨询。我越来越相信他了。

3点左右时,萨默医生过来看我,我仍然觉得头晕麻木,但是比之前稍好一些了。走进萨默医生的办公室时,我觉得平静了许多,我瘫坐在椅子上,我觉得自己很小,这成人的椅子不太适合我,我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占据那么多空间。

“今天很辛苦,但你做得很好,你现在怎么样了?”他问。

“我很累。”我虚弱地说,“我觉得像是被卡车碾过一样,到处都痛。”

“这是因为你惊恐发作时,肾上腺素激增,现在肾上腺素应该回到正常水平了。”我们沉默了一会儿,他问:“你知道恐惧和疼痛来临之前发生了什么吗?”我想了一会儿,脑子里像是塞了棉花一样,我的眼神无法集中,萨默阻止了我继续回忆下去:“你现在觉得怎么样?现在在想什么?”

几分钟后,我才开口回答道:“我的想法都是西班牙语的,我要花一些时间把它翻译成英语。”

萨默医生点头:“这是有道理的。”然后陷入沉默,我不想知道这对他来说有什么道理,“你还有什么其他感觉吗?”

“我觉得不真实,我其实感觉不到什么。”

“我希望你注意这种感觉,你正在分裂状态中。”

“好的,我可以注意到它,我总有这样的感觉。”

“我明白,但记住,停止用分裂状态来阻断你的感受,你要去感受,虽然有时会痛苦,但坏的感受会变成好的感受,那就是我们的目的:让你可以体会真正的愉悦和幸福。”

“好的。”

“现在我希望每当你有那样的感觉时就注意,然后我们可以追溯你进入分裂状态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们可以想办法改变这些,让你不再处于分裂状态。”

“好的。”我说。但是我实在无法记住这么多,我甚至记不得曾经讨论过这些事。虽然我很疲惫,但是还有一件事要说:“今天在洗手间时,我有种奇怪的感觉,镜子中的我看起来不像是我的样子,手也不像是我的。”恐惧油然而生。

萨默医生在座位上前倾身体,肯定地说:“这对我来说可以理解,不用害怕。”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