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时时有宫中侍卫轮班把守,无人可近,唯有卢寒青的随身小童可以出入。
虽救命之恩后,祁佑再未见过卢寒青,不过二人说好,若来日祁佑有难,卢寒青亦会力所能及出手相助一次,不过也仅一次,算是报了救命之恩。
因着卢寒青于当今皇帝心中的分量,这份“出手相助”可算得上是关键之时的救命神药一般。
故而也是难怪萧潭如此震惊,若是祁佑有事相求卢寒青,那岂不是遇到天大的事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祁佑见萧潭的眼神,知道他定是想多了,“只是让他去和父皇说一声,沈八小姐与五皇子不般配。”
这下子,萧潭的眼珠子可是瞪得比方才胜邪还要夸张几分。
“殿,殿下…”萧潭不明白,自家殿下是打算把卢寒青的人情,就这么用掉了吗。
祁佑摆了摆手,无论萧潭想说些什么,他都明白。
“你下去吧,记着明天一早就去,此事越早做完越好。”祁佑不想再多言,便让萧潭退下了。
屋中又只剩下了祁佑一人,祁佑轻轻翻过自己的手掌,望着虎口间那个几乎已经看不出的疤。
“婉儿,婉儿…”
……
“你母妃不过是个小国公主罢了!你连个正经的皇子都算不上!一个杂种!”
年纪尚幼的四皇子祁佳,鼓着胖嘟嘟的小脸,扯着嗓子正在吼摔在地上的祁佑。
四皇子祁佳乃是德妃所出,德妃是太后的外侄女,原是要做贵妃的。
不想皇帝却是迎了一忠良之后的孤女做了贵妃,太后德妃皆是有所怨言。
而当年德妃心有不甘,对贵妃下手,导致贵妃再不能生育。
太后为保德妃,也不过说贵妃便是贵妃,德妃便位处德妃,不再说这些事了。
祁佳乃是德妃连生两位公主后之后所得的皇子,故而娇宠至极,养的甚是霸道,欺软怕硬。
祁佑虽年长,但因那会儿身子还羸弱,根本推搡不过养尊处优的祁佳。
因祁佳笑话祁佑身子弱,不是个男子汉,祁佑不服,赌气说自己虽武不如祁佳,但棋定下得比祁佳好。
两个小娃儿便一本正经在花园里下起棋来,果然没几个来回,祁佳便大败了一片江山,故而恶向胆边生,一把推倒了祁佑。
而祁佳身边的那些下人,知自家小主子的脾气,也知这个什么三皇子动起手来压根不是祁佳的对手,即使动手,小主子也不会吃亏,便默默转身到墙角去等着了。
所谓助纣为虐,也不过如此,大家都没看见发生了什么,那自然便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祁佳掀了棋盘,那玲珑脆玉的棋子撒了一地,祁佑被推倒时,手摁到了一颗破碎的玉子之上,细嫩的虎口竟登时渗出血来。
再听得祁佳满口的咒骂,小小的男孩儿,也忍不住鼻头一酸,滴下泪来。
“哈哈哈哈!果然是个没用的东西,真的男子汉才不会哭!”祁佳一见祁佑哭了,心中更是得意起来。
“哎哟!”
低着头正抽搭的祁佑,却听到笑得正得意的祁佳突然哎哟了一声。
祁佑猛地一抬头,身边多了一个满头珠花,衣着鲜亮的小姑娘。
“你!是不是你砸我!”
祁佳自然也见到了祁佑边上的沈清婉,这个女娃儿天不怕地不怕出了名的,祁佳虽贵为皇子,毕竟还是个孩子,也怵了几分。
“我砸的就是你!”沈清婉咬牙切齿的,使出吃奶的劲儿又砸了块花坛边的鹅卵石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