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后道:“当然是抢先控制把守住山谷两旁的悬崖顶,让他们潜进山来的人不能靠近……”
玄律道:“很难守得住。我们根本不能派上去太多的人,人少对方一猛攻,顶不住全得被打掉下来。”
后土道:“再就是抢先退出山谷,可这么多人没个稳定的地方,也不好保护。若是离山奔往帝都又怕被他们追上……”
附宝思忖道:“最好是能找到个大山洞,把妇女孩子老人和伤者都藏在里面,剩下的人就可以放开手脚和他们厮杀了……”
风后道:“恐怕不太好找。这么多人得多少山洞,况且山洞再大能有多大……”
芬琯急得像是要哭了,道:“逃又不能逃,守又怕守不住,藏又没地方藏,那……那不完了吗?”
玄律皱着眉,思忖道:“逃肯定是不行,出了山到了平野对我们更不利!守也不是好办法,守住守不住不说,我们吃的东西快光了,没吃的肯定不战自乱。藏又没有地方……但还是藏稳妥。把妇女、孩子、老人、伤者藏起来,我们就可以主动出击,与他们在山外决战!我们依仗人多势众,或许能够打胜!”
风后道:“这样的话反正还有点时间,明天一早就发动人寻找能藏人的山洞,能藏多少是多少吧。”
后土道:“另一方面更要加强警戒。”
玄律道:“那就这样,风后负责带人寻找山洞和藏人,我和尊伯带人出山去和他们决战!”
像下了决心似的加重口气,道:“我们只有主动出击,才能更好地保护住我们的族人。”
投目风后,又道:“在我们出山时,你们可以在山里打猎,尽量别让人饿着。”
风后道:“如果他们明天夜里进攻,明天天一黑他们就得进山。我们不如在山脚埋伏好,等他们一接近就进行迎头猛冲,攻他们个措手不及!”
后土道:“我看行……但山洞还是要找,人还是要躲藏。万一战不胜,我们还可以退进山里……咱们的高手已经不多了。风秋、少生已经战死;密须、占岭、少强和郁垒伤得也不能动了。所以我们要有败的准备!”
玄律对风后道:“那就这么定了,你现在就和大戍、益滨、武罗、白莽四位族长打个招呼,让他们派别人守谷口,抓紧时间好好休息。”
风后应了一声,起身走了。
后土也站起身,道:“我去看看那些伤者……”
说完也走了。
玄律本来也想跟去,又感到些倦累,便偷懒道:“尊伯,我就不去了……”
说完身形一歪躺在火堆旁,抬眼一看,眼前三尺处是芳雪白白的大腿,好像芳雪已经睡了。
芬琯在他身旁躺下,枕在他胳膊上,悄声道:“女节和小蕉怎么还不回来,在等你?”
玄律用嘴封住芬琯的嘴,把她下面的话堵回去,低声道:“睡吧。”
他听见母亲叹了口气,抬头看见母亲在露丝身旁躺下去了。
芬琯乖顺地闭上眼睛,依偎在他身旁。
但玄律却无法入睡,他又想起芬琯说的话,想起了身在帝都的皇娥……
不知谁家孩子突然哭响了,但刚哭几声也不知是被母亲用手还是用奶头堵住了嘴,硬憋了回去。
山谷里显得更静了。静得只能听见溪流那淙淙的流水声和人们发出的鼾声。在这流水声和鼾声里,偶尔混进远处几声兽吼和伤者忍不住发出的几声痛哼。
玄律仍然睡不着,想到皇娥在榆罔跟前可能受到的委屈,心就一剜一剜的疼。
玄律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睡着后梦见的却不是皇娥,而是嫘祖。他背着嫘祖在冰天雪地里往前飞跑,后面是荤粥族的骑兵大队追赶,跑着跑着一脚踩空,他和嫘祖都掉进了一个冰窟窿……
玄律惊醒时,见芬琯和女节正用湿麻布为他擦洗身体……
太阳已从山谷上方露出脸,很刺眼的阳光照在玄律被擦洗干净的黑亮的皮肤上,他感到暖洋洋的挺舒服。
他懒懒的不愿起来,又闭上眼睛。心中暗想,怎么自己睡前想的是皇娥,梦里梦见的却不是她,反而是嫘祖……唉,也不知道嫘祖怎么样了?据说帝都离西陵族不远,到帝都后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她?这回榆罔娶了皇娥,母亲是否会允许自己娶嫘祖呢?
女节把几滴水滴到他脸上,笑道:“醒了还不起来!还装睡!”
旁边响起小丝的声音,道:“都是你们把他惯的!”
桑婷有些酸楚的声音道:“不是惯的,是累的!嘴里都说心疼他,可一到时候都恨不得把他吃了!”
女节反唇相讥道:“谁心不心疼,谁自己心里知道。就算让他累点儿,可总比让他伤心好啊!”
小蕉附声道:“说的对呀!树怕伤根,人怕伤心……”
芬琯毕竟和桑婷以前交好,忙截声道:“你们别说了!谁好谁赖谁带着,日子长着呢!谁知道谁往后怎么样啊!”
桑婷气呼呼的声音,道:“芬琯,我不用你帮我。我怕她们吗?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