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章。”说起此事,朱氏不禁叹了口气,“你或是不知,那程姑娘要嫁的,是在刑部任职的章二郎,且程姑娘还是续弦。”
“续弦!”穆兮窈惊道。
不应该啊,以程府的第,怎会同意让程姑娘嫁过去做继室呢。
朱氏似看出穆兮窈的疑惑,解释道:“不仅是续弦的问题,那章……在京城的口碑其实并不好,听闻章祖上是刽子手,或是人命沾得太多,煞气太,凡是嫁入章的姑娘,都难以长寿,往往不过年便香消玉殒,那章二郎前一位夫人就是嫁进去第二年没了的。”
“那程夫人不于将女儿亲手往火坑里推吗?程姑娘的父亲难不也同意?”穆兮窈越发不明白了。
“程况有些复杂,其实程姑娘的母亲并非程老爷原配,她亦是继室,嫁进程府的头年,程夫人接连怀了两胎都不曾保住,直到后来下一对龙凤胎,听闻程夫人为了这一双孩子险些没了性命,还因此伤了身子,之后便再也不能有孕了,或是因着如此,程老爷对夫人有愧,这才对她百依百顺。”朱氏缓了缓,继续道,“可惜那龙凤胎里的女孩来体弱,有大夫断言活不过十六岁,外头都说程夫人为女儿康健疯了魔,甚至还有传闻说她私底下,偷偷寻上了巫医……”
“巫医?”
“是啊,就是些歪邪术。”朱氏道,“听说就是那巫医怂恿的程夫人,说什么程姑娘之所以多病,就是被病魔缠身,若是想好,需得让那煞气的人来压一压,将病魔吓走了,这病自然也就好了……”
穆兮窈蹙眉听着,越听越觉荒唐,且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程夫人做这一切,是为了程姑娘好吗?
东宫,太子寝殿。
林铎在宫人指引下入了殿内,见得坐在太子对面之人,不由得双眸微眯,缓步上前施了一礼,“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笑道:“安南侯来得正好,恰巧太傅也在,不若一道坐坐。”
林铎恭敬道了声“是”,上前在沈澄身侧落座,问道:“太子殿下的病可好些了?”
太子颔首,“好多了,你寻来的范大夫果是妙手春,孤的毒已然解了大半。”
他说着,似是突然想起什么,视线在林铎和沈澄间来转了转,语气里带着调侃,“听闻,沈太傅前两日认了穆二姑娘为义女,这安南侯不久就要迎娶二姑娘,这么说,往后沈太傅也算是安南侯的义父了……”
沈澄听得这话,用余光淡淡扫了林铎一眼,低眉道:“安南侯建功无数,为国之栋梁,这声义父微臣愧不敢。”
太子听罢,默默看了林铎一眼,见林铎不言,不禁挑了挑眉,他怎觉得这二人间有种无形的针锋相对之感。
看来,所谓翁婿难和这话,也是颇有些道理的。
“太傅谦逊了,你和阿铎皆是孤的左膀右臂,孤往后只怕是要仰仗你们二位了。”
言至此,太子敛了笑,聊起正事来,“打游湖来,父皇突然卧病,且这病,似乎日渐严了,看来只怕是那厢不及了……”
此言一出,坐在对面的林铎和沈澄放下茶盏,神色皆沉肃了。
半个时辰后,两人一道离开太子寝宫,往宫外而去。
但始终一前一后,并未有一句交流,直至出了宫,沈澄正欲上车,却见前头已然翻身上马的林铎蓦折首看来,对他道。
“天色还早,沈太傅可要同我一道去茶楼喝盏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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