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尤女是与这些“客人”是如此这般的寒暄得许久,却是直叫立于母主身后的仰阿莎听得是好不耐烦。只听得这仰阿莎躲在母主身后,拉了拉母主的衣边,并是在与她小声言道:
“母主!……这些人依阿莎看来,这些人各个都是一副眼神游荡,鼠目寸光的模样!……一看便知定是满嘴的胡言,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不如,把他们直接给杀了喂蛊!……届时只说是被那三个外人所杀的不就行了?”
巫主听得身后的阿莎竟是这般说话,不禁是回转过去与她是瞪了一眼:
“胡闹!世间善恶哪是你个小丫头能看得通透的?!……你若是真有这能耐,却如何还能被那几个歹人给劫了?又如何会把自己的噬心蛊都给弄丢了?!……母亲如今还未责怪与你,你却又是在这说些什么胡话?!”
仰阿莎见她母主竟是全然不将自己的话给当一回事,而且非但不予理睬,反倒是还呛了她一句。仰阿莎心中自是有些不悦,却也不想再说……只顾是一脸不悦的嘟着嘴,低头转身过去,不与母主再多言语……
“呵!……却不知诸位使者来此,却是有何话语带到?……不知摩雅豪长究竟是有何吩咐?”
那些个夜郎乍部的羌人听得巫主是如此和声的问道,知道这女巫主似是对他们的摩雅豪长是颇有惧色,因此不禁是暗自窃喜:
“豪长大人令我等前来,也确是有话要说!……此番我等前来,便是为了前来讨要贵族的圣物——‘蛊王’,若是巫主能够将此物暂借于我部,想必摩雅豪长也是会极为高兴的!……”
九黎尤女一听,原来这些人此番前来竟是为了要带走蛊王,脸色立刻便是犯了难……说起这蛊王,可乃是他僰族之圣蛊,可谓是万蛊之母。若是轻易予人,却无异于是要了他们一族的性命一般。
而且,要说这蛊王却也是极为难养的,非但是要以精纯之血喂养,而且终其一生却是只认一主!倘若是离了命主,蛊王便是根本无法存活的。而如今,这新的蛊王所认之主,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女儿仰阿莎!
也就是说,倘若是要献了蛊王,非但届时她族中人会有很长一段时日是无蛊可用,而且却是连自己的女儿都要一并献了出去。此种情形,作为阿莎的母亲却又如何肯是答应?
“这……使者或许是有所不知……这‘蛊王’乃是我族之至宝,且是只认一主。却不知……摩雅豪长要得此物是要作甚?”
听得巫主如此回道,这些夜郎小卒却又如何得知他们的主子是要此等邪物作甚?莫说是他们不知,即便是他们略知一二,此时却又是如何肯说?
然而,这群人也毕竟是刚刚才领教过这僰人的厉害,如今回想起来依旧是令人后怕至极。因此,他们这些人却也不敢是在此与之争辩。万一是惹怒了这九黎尤女,只怕他们此刻是想要抽身离去亦是不得!
因此,夜郎羌人虽是听得巫主是以婉言回拒了他们,但他们如今亦是身处僰人寨中,却又如何敢再造次?也只得是赶紧躬身行礼言道:
“其实,主上之意我等亦是不得而知,我等亦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即是如此,便待我等回去之后,是向摩雅豪长说明此间缘由……再作他想……”
九黎尤女原本还以为这些人是为他们的豪长摩雅邪前来讨要蛊王,兹事体大,因此定然是难以打发。却不曾想到这些人竟是这般的“通情达理”,却是丝毫没有为难之意。九黎尤女不禁是喜出望外,又是由衷感激的与他们言道:
“多谢使者谅解,还望诸位回禀之时,能够替我族人是多多美言几句……待得将来摩雅豪长是替我等报得大仇,我等僰人定会另有重酬!”
而那些夜郎人听得巫主这便是要放他们回去,同样是在暗地里沾沾自喜。只听他们是立即回道:
“哦!……一定一定,此番还要多亏了巫主的救命之恩……只待我等回去之后,一定会与豪长大人将此间好话说尽……还请巫主大人宽心!……”
于是乎……这些原本是为武维义他们拼死押来的“人情买卖”,此刻却是轻而易举的又被这蒙昧的九黎尤女给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