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当然也吃惊,不过看睿郡王妃那神色,心里暗暗称奇。睿郡王妃虽说亲和,但能做王妃的人,并不会随便像那些长舌妇般搬弄是非,似这等其他女儿家容貌的*,更不会轻易去嚼舌根。
她以前虽也喜欢秦蓁,但极少会主动送什么东西,而今看来,难道是朱含香容貌损毁,她有了旁的打算?
离开睿郡王府的时候,王妃又将两人夸赞了几句,每人赏了个玉镯,派人护送回去。
琳琅瞧着这情形,心里是愈来愈奇怪了。睿郡王身份尊贵固然不假,但毕竟手无实权,在淮阳城里住着,睿郡王妃想娶个娘家有实权的姑娘过门实属常情。纵观整个江南,能入她眼睛的恐怕也就是朱含香和秦蓁了。
以前朱含香容貌美丽又会讨人喜欢,加上父亲是手握重兵的节度使,睿郡王妃对她格外青睐。上辈子要不是君煦执意不肯娶亲,恐怕睿郡王妃就该去朱家提亲了,当然,朱家是否愿意嫁女就另当别论了。
如今么,朱含香容貌有了瑕疵,恐怕睿郡王妃是更属意于秦蓁了。
琳琅偏头瞧着这位表姐,容貌自是没得说,江南山温水软之地,姑娘家肌肤细腻白皙,配上七八分的眉眼姿态,就有十分容貌了。况她自幼娇生惯养,生于书香之家自有股独特的气质,衣衫首饰样样都是上品,映衬之下绝对是个美人。
若她与君煦结了良缘,君煦谦和温润,性子内敛些,秦蓁又活泼开朗,也能成为佳偶吧?将来哪怕君家失了天下,君煦不再是郡王世子,只要琳琅能保得住秦家,君煦的性命和荣华至少是无忧的。
越想越觉得妥帖,唯一的问题是,不知道如今君煦是怎样的心思,能否教他喜欢上秦蓁呢?
她这头正思量呢,秦蓁也有心事,碰了碰琳琅,低声道:“琳琅,香香那里,真的是留疤了么?”
“郡王妃说的,还能有假?”
“可朱夫人那么谨慎的人,怎么会……”秦蓁觉得实在难以相信。朱含香母女对容貌都是格外重视珍惜,这场疹子必然是请了最好的郎中,朱含香旁边必然也配了数倍的人手去照顾,实在想不通为何还会不慎留疤。
琳琅心里却大概有数。朱夫人虽然是当家主母,府里可还住着为姨娘呢,那位的城府心机和手段……啧啧。
秦蓁掀帘瞧着外面,有些恍神,“你说睿郡王妃送东西给咱们,是什么意思?”到底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秦蓁对这些贵妇们的举止也渐渐敏感了起来,尤其是睿郡王妃这般举动,实在叫她意外。
琳琅想了想,还是得探探秦蓁的口风,于是半开玩笑的道:“大概是睿郡王妃看你漂亮,想让你做她家的媳妇呢?”
秦蓁瞬时红了脸,啐道:“才多大的丫头,竟然敢胡说这些,看我不打你!”说着便将手伸向琳琅腰间,琳琅最经不起挠痒痒,当即求饶。
不过小姐妹之间,有些话还是可以说说的,秦蓁笑着笑着,忽然就又道:“睿郡王妃不是最喜欢香香吗。”她和朱含香并称淮阳城双姝,家世容貌在一众闺女里都是拔尖的,只不过朱家有军权,朱含香又善讨人欢心,所以总是朱含香胜出一筹。而今睿郡王妃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秦蓁难免要多想些。
琳琅便道:“郡王妃不是说香香脸上留疤可惜了么。”
“是啊,可惜了……”秦蓁慢慢品咂那句话的味道。
琳琅便打趣,“我瞧着世子很好呀,看把你愁得。”这下秦蓁的脸更红了,扑过来便将琳琅按在角落里,羞恼道:“你还胡说,看我不撕你的嘴!”她的两颊皆是红晕,又是这样着急羞恼的情态,琳琅心下总算有了数,勾唇微笑。
看来秦蓁对君煦这位世子并不反感呐。
两人回到府中,秦老夫人和吴氏难免要问起今天的事情来,秦蓁和琳琅将睿郡王的原话转述了,老夫人和吴氏不由对视。她俩都是贵妇圈里打滚的人,听话辨音的功夫不浅,睿郡王妃这态度变化她们自然能察觉出来,彼此心照不宣,只嘱咐秦蓁要谨言慎行,倒没有教唆秦蓁去讨好郡王妃的意思。
展眼便是大雪节气,若是在京城,这会儿必然是草木凋尽天气严寒,适合蛰伏围炉。这里虽地气和暖些,天气到底是一日冷似一日了,琳琅的屋里地龙生得更旺,鹤氅裘衣取出来,到底是准备过冬了。
因琳琅身子尚未调养好,徐朗怕她来回路上受冻,且锦绣再蔺通的指点下渐渐的也能揉捏得当,便将诊脉的时间改成了每十天去一次停云居。琳琅习惯了没几天就见着他,这乍然改期,倒还真有些不习惯。
入了十一月天气渐冷,冬至的前夜下了场雪,虽然落地即融,没有京城白雪琉璃的美景,墙根树下,到底有白雪绿叶的景致。朱成钰的伤势算是彻底好了,而朱含香藏了将近一个月,如今也肯见人了。
琳琅和秦蓁因为睿郡王妃喜欢,这阵子隔三差五的去睿郡王府,连带着吴氏跟郡王妃的往来都勤快了许多。
这日娘三个刚到睿郡王府门口,迎面一辆富丽宽敞的马车驶来,旁边赤色骏马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