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渚重重咳了咳,容色微绯地暗示道:“姑娘,我的伤口疼。”
“……哦。”
临薇回过神,心虚地打开了药箱,一边为他上药一边问道:“你叫姓甚名谁?是哪里人?”
祝渚微顿,虽感念她一番救命之恩,但身怀隐情,不能随意道出自己身份,只说了名字——
“祝渚。”
临薇忽然弯了弯眼:“猪啊?”
祝渚连声咳嗽,不知是气恼还是委屈,长睫微颤:“是渚,小洲曰渚的渚。”
“好了啦,我与你说笑呢。”
临薇没心没肺地笑了笑,忽然瞧见他身上的刀伤,不禁严肃问道:“是谁下此狠手将你打成这样?你告诉我,我去替你讨回公道。”
祝渚心下一暖,低声道:“谢淮。”
临薇:“?”
哪个谢哪个淮?是她打不过的那个谢那个淮吗?
临薇神色微凝,诚恳道:“谢淮就算了,我打不过,你自己去讨回公道吧。”
祝渚:“……”
感动,心里的感动呢?
“不过……”临薇眉间轻皱,捏着药膏问道:“谢淮虽然待人冷淡,却也不会无故伤人,你可是做了什么错事?”
“……是。”
祝渚心中叹了叹,面色愧疚:“我偷了他表妹一枚玉佩,被他知晓了。”
其实他也后悔万分。
如果在镇北城的那一夜,他知晓河畔旁的小姑娘是镇北王的外孙女、谢淮的表妹,他绝不会拾掉她的玉佩,转身就走。
便是如此,在敌营外的长山时,谢淮才会一眼就认出了他,重重地伤了他一顿,还绑了他去开路。
而临薇听得祝渚这一句“偷了谢淮表妹的玉佩”,顿时陷入沉默:“……”
原来眼前的人,就是当日年前祭抢走若若玉佩的飞贼。
记得若若丢玉佩那一次,她说了什么来着?她当时似乎气急不已,发誓道——等见到偷若若玉佩的小贼,非得把他捆起来。
言犹在耳,而如今小贼近在眼前,长得万分好看。
临薇顿了顿,垂下眸,一言难尽地盯着祝渚,在违背良心与遵守誓言之间反复挣扎:“……”
不行啊,她怎么能言而无信呢?临薇狠了狠心,最终还是在良心的谴责之下,缓缓摸出了绳索。
祝渚瞧出不对,心生警惕,抿唇道:“……姑娘?”
一声姑娘,声如玉响,微弱可怜。
临薇:“……”
这怎么下得了手啊?
“真是麻烦死了。”
临薇郁郁地瞪了祝渚一眼,扬袖而去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帮你赔罪!”
祝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