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江一饮一手压制对方,一手将瓶子举高以免被他抢走,好奇地观察着。
齐跃宁的脸色太难看了,让人一眼就看出这东西不简单,她绝对不可能还给他的。
见他一脸狰狞,还在拼命挣扎,她忽然道:“这可是在师父面前,你老实点。”
一句话让他突然卸了力气,看着眼前的墓碑慢慢瘫软在地上。
瞥了一眼仿佛已经失了魂的人,她腾出手来揭开瓶子。
没有很大的气味,没法分辨是什么液体。
轻轻晃了晃小瓶子,她自言自语:“要不送去检验中心查一查吧。”
齐跃宁猛地抬头,咬牙切齿:“你是想让酒楼彻底完蛋吗?”
看来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她淡定地道:“那你就老实交代。”
他犹豫着。
她有些不耐烦:“反正酒楼也被你折腾得离倒闭不远了,我还是送去检验吧,毕竟早死早超生嘛。”
“你说的是人话吗?”他青筋都迸出来了,“你对得起我爸吗!”
她眉眼一沉:“你有脸说这种话?”
顿了顿,她一指墓碑:“有种你对着师父的脸说这句话。”
齐跃宁一动不动,事实上,从他被强行压到墓碑前到现在,他的视线都没往墓碑上的照片看过。
这些细节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心知对方还是对亡父十分顾忌的。
大概就是那种我在外头再怎么惹事都无所谓,但绝不想这一切被家里知道的心态吧。
虽然很幼稚,不过她还是诡异地感觉到了一丝欣慰。
起码这人还没烂到六亲不认,应该还有点挽救的机会。
见他偏着脑袋不去看照片,她干脆一揪他的头发,强行将他的脑袋转了过去。
齐跃宁刚骂了一句,视线就与照片中的父亲对上了。
他的神思恍惚了一下,突然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来。
齐御海的葬礼是他与江一饮最后和谐相处的时间,他强忍着满心愤懑与她一起操办了丧事,墓碑上的照片就是他们一起选出来的。
这张照片照得极好,相片里的男人尤可见几分年轻时的帅气,看着镜头笑容满脸,尤其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好似透过镜头与人对视一般。
所以此刻他看着照片,仿佛又感觉到了父亲的目光。
与那些人合作后,他终于成功将酒楼夺回来了,那时候他志得意满,誓要让去了天上的老爸看看,他是错的,酒楼交给自己才会发扬光大,更上一层楼。
他有着年轻人的勃勃野心,在无数个夜晚告诉自己,一定要将御山海做成真正的顶流。
但之后的事情却完全与他设想的相反,所谓的“新型管理模式”不但没有激励出员工的拼搏精神,反而让老员工怨声载道,纷纷提出离职的想法。
彼时他志得意满,正打算大展拳脚,加上好几次无意中听到老员工们抱怨,说江一饮在时比现在好得多,于是对这些胆敢“阻挠”自己的人就极为不满,只觉他们是倚老卖老想威胁自己,而且说不定暗中还是她的人。
因此他们一提离职,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只觉走了这些了老油条,自己再招同样热血有拼劲的年轻人进来,还能从头调教反倒更好。
但不知为什么,他越是努力,酒楼的情况就越差。
御山海的生意一落千丈,大数据时代,当初有多少自来水推荐御山海酒楼,现在就有多少慕名而来的人抨击酒楼“只会搞营销”“不会再去第二次”“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