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千叠园的二等丫头忍冬。与另一个叫怜夏的平日里经常行走于后宅,譬如往浣洗班子上送些大件衣物幔帐啊、往针线班子上送些需要裁剪绣花的布匹啊。换句话说,这也是千叠园撒出去的眼睛耳朵。
见陆清宁恰恰站在厅堂门槛里,忍冬先是一愣,随即便赶紧给她施礼:“奴婢见过三姑娘,三姑娘怎么不进屋去。”
“我正要进屋。便听得你的声音,这么着便站下了。”陆清宁笑道。
也就是说话的工夫。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忍冬几眼,见这丫头手上并没有什么物什是要送进房里的,脸上的神色和之前的脚步却都很急切,必是有事儿要跟高妈妈或哪个大丫头讲。
这么想着,她便有心拉住忍冬问一声,可又怕谢氏在里面催,只得笑问道:“反正我这便进去了。你是找高妈妈还是找点翠施红哪个姐姐,我顺便替你唤她们出来?”
“那便麻烦三姑娘了。”忍冬腼腆的笑着再次屈膝:“奴婢也逾越一回偷回懒,请三姑娘替奴婢将高妈妈唤出来吧。”
若是太太房里的事,分明是该找点翠施红的;而高妈妈是这千叠园的总管事,忍冬张嘴就要找高妈妈。莫不是在千叠园外面听到了什么?或许就和大姑娘陆清妩有关呢!
转念想到忍冬瞧见她站在门槛里便是一愣,陆清宁这个怒啊。哪是什么大姑娘的事儿被忍冬听到了。看来是这丫头也听说了后院正在传的、关于她的闲话了!
“三姐姐为何还不进屋来呢?大伯母直问你呢!”陆清许的声音突然在她身边响起。
“哦?哦,我这就进去。”陆清宁又深深的看了忍冬一眼,便握住陆清许的手一同往内室走去。
迎面正遇上施红出来,看样子是要去泡茶给二太太,陆清宁又站下看了施红一眼,这才走进内室,笑着跟谢氏请安:“……二婶能来陪太太说会子话儿,真是再好不过了,我瞧着太太的气色都好看了不少。”
这才转身对高妈妈道:“忍冬找您呢,左右这里有我,施红姐姐泡得了茶也该进来了,您且忙您的去吧。”
谢氏被陆清宁这几句话逗得直笑,不由对二太太道:“你瞧瞧这丫头,几句话便将咱们都收买了,就连高妈妈也不放过,偏生显得她最懂事。”
二太太艳羡的说道:“可不是怎么着,三娘可真是越来越懂事了。只说这次回来的路上吧,她一味的护着我们小五,我们小五还是她堂妹呢,这若等大嫂肚里这个生出来,三娘还不将这小兄弟日日捧在手掌心啊?”
“所以说大嫂只管好好养着,安心等着享儿女福吧。”
谢氏早就知道陆家的马车在回来路上出了事,因此并没有惊讶于二太太的话,反而笑容更甚了。外加陆清宁毫发无伤、亭亭玉立的站在她身边,她那颗半悬的心也终于稳稳当当落回胸腔。
***不花钱的题外话***
话说头两天与同组作者聊天,说起花儿的某个朋友——一个女特工。女特工也是人啊,她某次出任务归来,哭得……如何悲惨就不说了,还义无反顾与马上要结婚的男友分了手。
她到底为何如此,个中缘由不多说,花儿只想表达一个意思,她们也是人~并不万能。可同组作者说:你既然都写小说了,就是为了娱乐大众,要什么真实,娱乐了,解气了爽了,才是真的~~
仔细想来,确实是花儿糊涂了,又想写解气的,又不想脱离真实,这根本就矛盾了~~好在现在章节不算多,我尽量争取写出比较爽的内容来吧~~
之前若有不尽人意的地方,还请大家踊跃留言。合理的建议意见,花儿都会接受,并且会努力迅速改正~~
二更还在老时间,不见不散~╭(╯3╰)╮
第六十五章 重排九宫
送二太太和陆清许离开千叠园的时候,陆清宁终于找到了机会,能亲自将于姨娘今天的行踪问一问,也能问问忍冬到底在外面听说了什么。
药渣一事,从始至终只是陆清宁自己推断,只要没人瞧见那药渣就是于姨娘撒的,她便不能将人如何——左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并没造成什么后果,她只想知道,这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敌对者。
倒是忍冬得多问几句,就算那丫头知晓的事情与她无关,毕竟很多后院闲话都是陆家的风向标。
陆清宁这么想着,二太太和陆清许的身影已经走远,她折头进了院门,一眼便瞧见忍冬就在穿堂里站着和金婆子说话儿,看来倒像在等她。
“在厅堂门口时,三姑娘给了奴婢一个眼神,奴婢便想着,也许是三姑娘找奴婢有话儿说。”面对陆清宁的疑问,忍冬如此笑着回答。
太太这里的下人个个儿不简单!陆清宁微微赞叹了一声,便拉着忍冬陪她一起在穿堂坐一会儿。
忍冬不过是个二等丫头,哪里敢真陪她坐,就算她很真心相邀,也只敢躬身站在一边;陆清宁见苏妈妈和小素已经不在这里了,分明是去了正房边的耳房,也就不再耽搁工夫,这丫头愿意站就站着吧,“给我说说你方才在后院儿里都听到些什么?”
直到陆清宁被谢氏强打发了、说不用陪着用晚饭,既是后背有伤,便早早回到清宁园歇着去,她的怒气尚不曾完全压抑下去。
当然这发怒的缘故便是来自忍冬的学说——她本以为忍冬听到的话语与二太太说得差不多,谁知道……谁知道那丫头听说的却是,说她在赤霞峰的七日太不老实。经常借着作罢早课满山野乱窜,因此才结识了今日来陆宅赔礼的几位京城少爷!
而那几位少爷也正是发现了她不告而别,甚是不舍,方才匆匆纵马追来,在狭窄的山路上惊了陆家的马车。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陆家这位三姑娘,已然是被后宅的各种闲话传成了小小年纪便会勾引男人的狐媚子。
不管是谣言传来传去变了味道,被后宅这些碎嘴婆子加了无数想象;还是老太太那边瞧她并没动静,便更进一步胡编起来,这个结果就已经叫陆清宁无法忍耐了。
可想起二太太在清宁园交代过她。叫她无论如何都不能上谣言的当,她只好忍。再说了。一旦就此闹起来,就算她能将面子扳回来,太太那边难免听不到啊,如今天气这么热了,太太不可能总在房里窝着不是?
就因为心里惦记着这些事儿。陆清宁完全将后背的伤给忘得一干二净,进了自己的内室便重重将身子扔到床上。旋即又呲牙咧嘴的跳起来,一向嘴硬的她也不由呻吟出声,若不是强忍着,怕是眼泪也早就流了出来。
虽说她前世也算死得不明不白,小时候的日子过得也不甚如人意,可眼下这种憋屈,她真是阔别已久了!
无论是做学员时。还是后来作了正式特情人员,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哪一次不是接了任务就手到擒来!偏生到了这个该死的时代,被人指着脊梁骨说得极为不堪,还是得忍!
“姐姐怎么了?”厅堂里伴着脚步声进来的、还有陆文渊关切焦急的问候。“不是都说没大碍么,我怎么听着疼得不像?”
这话音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