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肘条件反射地缩起,一脚踹开那张凳子,完全是不由自主,全智龙快若闪电般把手伸进背包内拿出一把丧乱机枪,像个疯子似的这里指一下那里指一下,差点就要开会胡乱扫射一通,好在强制冷静下来,闹鬼吗?
看着那柜子、凳子和破桌,全智龙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一定不会是巧合,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幻觉,既没有碰也没有闻,怎么可能会是幻境?
“难道这回廊有生命,每一次我走的时候它都在挪动?”这个想法令人不寒而栗,哆嗦着打冷颤。
“那也不对,说不通。”
“不如反方向,走回去。”
转过脑袋望着自己进来时的入口,全智龙冥冥中似乎有点预感,那,就是出口!按照风水堪舆术来说,进即出,轮回悟长生。
再荒谬牵强也要试一试,没准,刚好如此也说不定。
“赌一赌!”
全智龙运足气,两手攒紧袋子,撒开两只腿朝来时的方向飞奔而去,这个猜想99是值得一试,正确无误的,剩余1亏了算他倒霉。
95,不一般。
沐苍泷循着奇特的歌声抄捷径过去,背上背着的四个袋乱弹个不停,他现在类似于特种兵的体质,负重越野也不过如此,丛林深处传出时断时续的尾音让他步伐迈的更加快,如猎豹一般迅猛,神色却茫然,活脱脱圣经内被蛇诱惑吃下苹果的亚当,全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俗不可耐。
在这股若有若无的致命吸引下,离那声音的源头越发接近,沐苍泷渐渐一黑,沉沦昏迷过去,他有种感觉,好像落进了谁的怀抱当中,很近,幽香在鼻息间掠过,目露痴狂与贪婪,身体摇晃的像是个多年病入膏肓的书生秀才,没有力气。
一条条藕臂缠上全身各处,意识早已堕入地府的第十八层,晕头转向,欲仙欲死,大脑撕裂般的疼痛,不属于他的记忆如潮般灌入,他是那个看客,冷漠地看着:奏折散落一地,身披腐朽黄袍的丑陋青年躺着开怀大笑,旁边的妃嫔会把葡萄果酒喂到他的嘴里
一边的龙案上,那四羊方尊器上的卷角羊头悄无声息地留下涟漪,一根绑着降书的木箭静静地插在房顶的琉璃瓦缝隙里
灵魂被一丝丝阴冷的气息剥离,如同美人蛇吐信,那种獠牙刺肉的疼痛一点点放大,沐苍泷垂着头,手和脚慢慢掉落,深红色的血液洒下,染红了蠕动的方地,仔细一看,原来都是满地的蜈蚣。
“一路走来,有神就有鬼,我皆不惧。”
一只充血的瞳孔睁开了,恍惚间,鬼叫一样的尖锐划破,沐苍泷倏地彻底清醒,然后,整个人翻滚着摔下山涧,沿途落满鲜血。
“一定要正确啊。”
全智龙飞奔的身姿浑似头集市上发疯的野猪,黑色紧身裤下覆盖的小腿犹如加上了马达,把棱石地面磨出了火花,一路跑就一路带,他双眼充满信心地望向一片黑暗的前方,浑身的血液沸腾,自我感觉从未如此放纵。
路程慢慢缩减,12米,6米,1米,终于,再一个奋力地冲刺之后全智龙便一头栽倒在地上,灰尘漫天,腰酸腿软,气喘如牛
“呼呼,四肢太发达也不见得是好事啊。”
没时间多想,吐完槽,心随意动地迅速拿出枪,打开红外线感应器,抬起头一看,没有进来时的洞门,明亮的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座占地面积颇大的宅院。
“果然,逆天即顺天。”
看了眼大宅院,刚欲踩着石梯拾级而上,就在这时,一个垂钓老头的模糊幻影自眼角晃过,全智龙心底一愣,没谱,枪头立马调转瞄向那处方向,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冷汗不由沁出,握着枪柄的手指发麻,他娘的,没有信仰力就变成普通人,面对神秘莫测的幽灵鬼魂压根就只能沦为被戏耍的对象!
这老头想要搞事!全智龙这般想到,脚步放的很慢,过了宅门,进院,他甚至能清楚地听见鞋子压在砂砾上的咯吱声,头朝四面八方环顾而去,不神经兮兮不行,生怕那幽灵似的老头在他疏忽的那一刹那猛地扑出来,把他拖进深渊,想想还真恶寒。
然后,你就会发现那老头并不和善,不仅不和善还脸皮糜烂,眼珠子凸出,舌头略长
“我可是枪神罩的,有种滚粗单挑,知道规矩吗,就是一个对一个。”白烂话忍不住飙出,全智龙以一种标准的举枪姿势半跪在那里,目光乱瞟,很蠢,噘着嘴。
“倚老卖老是吧?”
“开什么玩笑,告诉你,我可是有火箭炮的,我数到3,1,2,哎呦妈呀”
全智龙边拿枪边伸起两根手指,咬着泛白的唇不断观望,哪知哧溜一声,可能是精神高度集中,不慎绊倒在地,四脚朝天再翻个身,而后,一张和气的面庞便就这般突兀地出现在,霎时,诡异的气氛静止五秒,全智龙腰杆子一蹦,就势搽出四十米的范围,惊魂未定地盯着再次出现的老头。
“老家伙,玩老子是吧?”
“说话呀!”
“不说是吧,让你见识见识,传说中的桃木剑!”
全智龙噌地站起,把背着的袋子扔上天空,一瞬间,所有物品降临,简直天花乱坠,他眼疾手快地伸出手一抓,拉出一道长长的活,八卦符咒乍现,瞪眼,强光退去,露出一把完全由铜钱连成的木头剑。
“颤抖吧,受死吧,投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