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熙不想赵欣然为难,便对她说道:“欣然,你先回去吧!”
“是,妾身告退。”
待赵欣然走远了,朱常熙蹙皱眉对姜育恒埋怨道:“舅舅你这是干什么?”
“怎么了,你这小子娶了媳妇就不听舅舅的了?你舅舅我为了你天天热脸贴冷屁股,去找赵博元那个老匹夫,惹了一肚子气,还不让我来倒一倒!让你媳妇出出力不比我好使多了,这你都舍不得?”
“随便你们吧,反正我是不会去争的,若哪天你跟母妃把天捅了个窟窿,我陪你们没命就是。”
朱常熙说着摆了摆手气冲冲的走了。姜育恒被晾在一边,心里也一肚子气,双手叉腰喊到:“好啊!都走了!我为了你们东奔西走,倒成了我里外不是人了!行!真行!”
浙江杭州知府官邸,
柳宜年和朱翊珩在庭院里下棋,朱翊珩执黑,柳宜年执白,黑子略占优势,柳宜年却丝毫不急,浅笑道:“殿下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来我府上,就不怕王府里的探子回禀陛下说你结党营私吗?”
“本王这几年到处游山玩水,那些探子这跟着我到处奔忙,早就厌烦了,哪里还那么尽心?跟踪的技术又不够精湛,早就被青云摸准了,现在就是个摆设。更何况来你府上的是易公子,又不是怡王,怕什么?”
柳宜年无奈的摇摇头,朱翊珩又吃了五个白子,有些得意道:“月溪,看起来我要赢了。说起来真想不到,咱们俩如今能这么心平气和的一起下棋,我记得当初柳大人可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柳宜年笑了笑,“我也没想到,殿下会是这样急公好义,心怀子民的人,舍得花三百万两银子帮台州子民度过难关。更何况,殿下为了下官,十顾茅庐,我本不愿意纠缠进这些争权夺位之中,可如果是殿下,我倒是愿意赌一把。”
“用三百万两银子,换得月溪这样一个馆阁之才和大片的水田,还能救几百万生民的性命,怎么算,我都不吃亏。”
成明十五年五月,台州水灾,受灾的三个县,淹了秧苗,地里没有收成,朝廷赈灾的钱粮又迟迟不到。大户预备低价兼并土地,布政使,按察使都是钱党的人,对赈灾之时一味推诿,柳宜年屡屡上疏,奏疏却都被钱党淹了。左支右绌之际,是朱翊珩用自己的钱按照往年市价,用不同人的名义,分着买了三个县三分之一的灾田,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这才支撑到了姜川从朝廷借到赈灾粮,三个县的百姓不至于饿死,至此两人便成了好友。
朱翊珩本以为这一局胜券在握,柳宜年却在最后几手翻了盘。他看着柳宜年收走自己棋子的时候叹气道:“哎呀,又输了,月溪你就不能让我一次?”
“我若有意让你,那岂不是看不起你?”
“再来一局,我一定赢!”
朱翊珩说着就抓了几个棋子预备猜先,柳宜年却扣上了棋篓合上,起身道:“说好了就下一局的,我还有公务处理,下次吧!”
朱翊珩看着他的身影叹气道:“唉,你这人。”
朱翊珩收拾完棋盘,自然的走进书房,倚着屏风看着柳宜年不知在写什么东西,懒洋洋的问道:“月溪,你可想好此次任期满了,要去往何处啊?”
柳宜年头也不抬,蘸了墨汁在书上一边写,一边说道:“怎么,殿下要举荐我?”
“我可没那个本事,不过你的老师姜阁老可以。你如今升迁之路无非有两条,一条呢继续留在地方,再升官做布政使或者按察使,任期满了,或者有了缺升任一省巡抚,若有功绩再升官就是总督,手里有兵有权,做个封疆大吏。又或者,任期满了调回京城,进都察院做副都御史,再升到六部做侍郎,按部就班的升任六部尚书,最后得皇兄赏识入阁。”
“那殿下觉得我会选哪条?”
“依我对你的了解,肯定是第二条。毕竟京城里有你割舍不下的人啊!”
柳宜年笑了笑没说话,朱翊珩瞥见他案头摆着一封看旧了的心,揶揄道:“什么要紧的信能看那么多遍都不腻?我猜是京城来的吧!应该是一位姓陈的姑娘!”
“殿下若是太闲,不妨去游游西湖。”
“本王今天哪都不去,就在这用了晚饭再走!”朱翊珩说罢,忽然有些局促的试探道:“陈绮梦给你的信里,就没提起别的什么人?”
“殿下是想问沈姑娘吧?”
“没有,我问她干嘛。”
“是吗?那为何颍王,安王两位殿下都成婚了,殿下还迟迟不肯娶妻?”
“我…”朱翊珩理不直气也不壮,只能无奈问道:“她到底提没提云舒?”
“你不是每年沈姑娘生辰都将信连同礼物一起送过去吗?她没有给你回信?”
“没有。”
柳宜年抬头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朱翊珩,将笔放下,说道:“也没说什么,只是说有一位徐公子,人品贵重,又十分倾慕沈姑娘,可能快要成婚了。”
朱翊珩顿时从屏风上直起身子,快步走至柳宜年桌前,急道:“你说什么?成婚?什么时候的事?”
“沈姑娘还没同意,不过那位公子倒是很执着,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朱翊珩松了一口气,不屑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已经定亲了,原来不过有的人是一厢情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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