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舒点点头,王星澜忽然抱住了她,她忍着厌恶小声说道:“星澜哥哥,这里这么多人呢,你先放开我。”
王星澜这才松开她,有些歉疚说道:“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随即他对伙计说道:“你们先出去吧,这位贵客我亲自招呼。”
几个伙计退下后,他便招呼沈云舒坐下,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笑,“云舒,你这些年过的好吗?”
“好?我如何能好?”沈云舒拿出帕子,掩面而泣道:“你们当初将我发卖,这些年我被卖来卖去的,能活到今日已经十分不易了,如何能好?”
王星澜满脸羞愧赔罪道:“对不起,我后来去找那个人牙子寻你了,她说你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逃了出去。”说着他看着沈云舒的穿着打扮,看着不似未婚女子,却还是带了几分侥幸试探道:“那你现在,是嫁人了?”
沈云舒本低垂眼眸,听他问自己是否嫁人,蓦地抬头,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摇头哽咽道:“谁会娶我这样的人?去年被赎了身,给人做外室。”
王星澜心中最后一丝侥幸没了,他心里的失落不言而喻,可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沈云舒,心里又带了几分怜惜。沈云舒拿帕子擦了擦眼泪,扯回了正题:“对了,星澜哥哥,令尊不是在杭州做通判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开绸缎庄呢?”
“我爹三年前就突发急病去了,我没有功名,要养活一大家老老小小,就只能做生意了。说起来,这个绸缎庄原本是岳丈家里的,两年前岳丈也去了,这才成了王记。”
沈云舒听完叹了口气说道:“还是吴家娘子有福气,嫁了你。”
“云舒,我…”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今天来是要订一批丝绸的,可这些样式我不太满意。伙计说,你们这还有别的样式,不然这样吧,你带我去看看,顺便带我逛逛你们这个绸缎庄如何?”
沈云舒说着一只手已经搭上了他的胳膊,王星澜看着落在自己胳膊上的纤纤玉手,早就乱了心神,自然是无有不从的。
他带着沈云舒去看了一些新样式的半成品丝绸,织机,工人,当然沿途也路过了几个仓库,沈云舒假装无意的试探出了每个仓库里放的是什么。眼瞧着已经将这里逛了一圈,时机也差不多了,见四下无人,便假装没站稳,整个人都歪在他怀里。
王星澜人虽说懦弱,可美人入怀这种诱惑也是抵挡不住的,更何况他一直对那个没得到的未婚妻念念不忘,现下自然是舍不得撒手的。
还是沈云舒推了他一把,他这才恋恋不舍的撒开手。
“你方才说还得半个月这些丝绸才能织好,那下次我来你还会在吗?”
王星澜急忙应道:“在,你何时来我都在。”
“好,那我便先走了。”
沈云舒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眼里含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委屈道:“星澜哥哥,我真的不想再受那人的折磨了,他每每喝酒就打骂我,折磨我,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我知自己这辈子都是做外室的命,你愿不愿意救我一救,我不求名分,只要让我跟着你就行。”
沈云舒说着撸起袖子,胳膊上有好多陈旧的伤痕,还有一些新的被掐红的印子,新伤叠旧伤,看着十分可怖。王星澜看着沈云舒梨花带雨的模样哪里还顶得住,自是怜惜万分愿意一时间头脑发热,上前握住她的肩膀诚恳道:“我自是万分愿意的,他要多少钱,只要我给的起,我一定救你。”
“他是一万两银子买的我,你若是肯出双倍,或许可以。”
王星澜的脸上又是许多年前看着沈云舒被卖掉那种无用的羞愧之色。
沈云舒暗暗翻了个白眼,早知他没用,随即哽咽道:“我知这太唐突了,你如今娇妻美妾在侧,何苦花大价钱买一个残花败柳,是我太傻了,这些年总忘不掉我们从前的情分,居然还指望能有机会…罢了,就当我没说过。云舒,就此别过。”
王星澜连忙拦住沈云舒,急急的辩白道:“不是的,云舒,我当然想救你,可我,可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银子,你容我些时日。最多一年,我肯定救你。”
沈云舒苦笑道:“我只是跟着他来这边谈生意,半个月之后我就要跟他走了,天南海北,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不过,你若真想救我,还有个法子,可以不用银子。”
“你说!”
沈云舒附在他耳边小声道:“我跟着那个老板是做棉布生意的,他这次来浙江就是想往海上走货,只是没有门路。你这么大的生意,一定有门路,你若是用帮他牵线搭桥作为交换我的条件,他一定会答应。”
王星澜听完忽然双腿发抖,小声道:“我做的是正经生意,我实在…不行。”
沈云舒赌气般的推了他胸口一把,不悦道:“少蒙我,这浙江的商户凡是做大的,有几个不做那种生意?不过是让你指个门路你都不肯,说到底就是不在意我罢了,就让我被他打死算了,反正我这辈子是没指望了。我何苦来自取其辱?七年前你就不肯救我,如今又如何肯?我还是回去一头吊死算了,也好过日日被禽兽折磨!”
沈云舒作势要走,却被王星澜紧紧抱住,当初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被家人卖掉是他一生的痛,如今既能失而复得自然不愿意再失去,更何况现在的沈云舒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漂亮,虽说不清白了,可又不是正头娘子,哪里有那么多讲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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