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珩端的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冷声道:“远迎倒是不必,只是这几个不长眼的居然觉得本王是打秋风的,本王在京城尚且没受过这种气呢,怎么如今杭州不是大明的土地了吗?本王这个大明亲王都不作数了?”
蔡惠连忙跪下赔罪道:“殿下恕罪,这几个衙役是借调来的,并不是杭州府衙的,故而没见识认不得王爷,下官替他们赔罪了。可他们毕竟冲撞了王爷,不若这样,下官这就撤了他们的职。”
“就按蔡大人说的办吧!”
蔡惠起身,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朱翊珩问道:“今日府衙可有收到什么人的勒索信?”
蔡惠茫然的摇了摇头道:“下官一直在此处公干,不曾收到什么信。”
朱翊珩想信定然是还没送到,便在一旁坐下预备守株待兔。蔡惠不明就里,赔着笑脸问道:“下官记得殿下的封地不是在山阴吗?怎么到杭州来了,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下官?”
“皇兄恩准,本王可以在浙江境内随意走动,怎么,偏这杭州府衙本王来不得吗?”
“下官不敢!”蔡惠指挥手下道:“还不给殿下上茶!”
茶还未上来,另一个衙役就拿着一封信跑了进来,向蔡惠禀告道:“大人,府衙大堂外发现了一封信,用刀插在墙上,上面写着府台大人亲启。”
朱翊珩闻言便起身走到蔡惠身旁,蔡惠打开信封,只见里面有一张字条上书:沈云舒在我们手上,若想救她,今夜子时之前,杭州码头,用王星澜来换。
蔡惠心想这沈云舒是何许人,听都没听过,她的死活与自己何干,于是就收起纸条并不打算理会。
朱翊珩见此情景,厉声问道:“蔡大人不打算救人吗?”
“殿下有所不知,这王星澜可涉嫌通倭,事关重大决不能有任何闪失。至于沈云舒,下官并不识得啊,想来是勒索的失心疯了,误送到此处了!”
“蔡大人,你不认识沈云舒本王认识,她是本王未过门的王妃!”
朱翊珩的话惊得蔡惠一身冷汗,难不成这到手的功劳就要为了个什么劳什子王妃毁了?可随即便冷静了下来,他不过是个无兵无权的王爷,身份再尊贵,怎么做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只要糊弄过去,到时候找个人背锅就是。
“那王爷以为该当如何?”
“自然是带兵押着王星澜去将王妃救回来!”
“王妃自然要救,不如这样,下官多多派些人,让他们守在暗处,等那些贼人一冒头,咱们就把他们全部拿下!”
朱翊珩剑眉一竖,瞪着他冷哼一声:“蔡大人,你是当他们是傻子还是当本王是傻子?他们都有本事在府衙大堂插刀,你的人一冲出去,王妃还有命活着吗?”
“下官愚钝,殿下若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尽管吩咐,下官一定照办,只一件,王星澜不能离开杭州大牢。”
“若是本王一定要他去码头呢?”
蔡惠此时也收起了恭顺,露出了倨傲的底色,故作一副凛然之态道:“殿下是皇亲贵胄,您任何吩咐只要下官做的到,定然尽力去做,只是您似乎没有这个权利吧!若是陛下问责,下官如实回禀,想来陛下天纵圣明也不会怪罪。”
“蔡大人是想用皇兄压本王是吧,你是打量本王左右回不去京城,也不能把你怎样,甚至你上折子的时候还可以参本王嚣张跋扈,以权谋私。”
朱翊珩的话说到了蔡惠的心里,他虽略低着头,眼底眉梢却依旧轻慢。
朱翊珩冷笑两声,忽然转身盯着蔡惠,勾了勾唇角,“可惜,皇兄知道本王从不嚣张跋扈,更不会以权谋私,有心人若想要离间兄弟之情只怕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而且,皇兄开恩,本王不日就要返回京城小住几月,那时候蔡大人应该还有杭州吧!若是王妃此次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定要向皇兄说明此事!为官者,藐视人命,不思变通,蔡大人猜在皇兄看来,你是功多还是过多?”
朱翊珩赤裸裸的威胁让蔡惠有些慌了神,在成明帝心里,能回京的藩王自然比自己可信度更高,这怡王看起来并不好惹,若此时得罪了他,他在成明帝那不知如何说自己,再大的功劳都会打了折扣不说,还平白背上个罪过。倒不如让怡王自己折腾,反正供词已经有了,若人证出了差池,藩王私自用府兵,到时候怪罪起来,倒霉的可就不是自己了。
“下官失言,殿下想让下官怎么做,下官无有不从!”
永和宫内,
安王妃赵欣然照例来宫里给姜贵妃请安,侍女此时正在帮姜贵妃梳妆,贵妃看着梳好的发髻并不满意,她看着镜中的赵欣然冲身后招了招手道:“欣然,这丫头笨手笨脚的,你来帮本宫重新梳妆。”
“是。”
赵欣然上前轻柔的放下姜贵妃的一绺头发重新挽起,插上金钗的时候下垂的流苏一不小心缠到了姜贵妃的一点头发,她登时变了脸色厉声道:“你是看本宫不顺眼,想要痛死本宫吗?”
赵欣然连忙跪下请罪道:“母妃恕罪,都是儿臣不好。”
这样的戏码每逢赵欣然进宫都会上演一次,姜贵妃一直很不满意这个儿媳妇,若是朱常熙在场还会好一些,至多只是言语讥讽,若是朱常熙不在,少不了随便挑个错处罚跪辱骂一番。可自从赵博元反水跟姜育恒开始同仇敌忾了,姜贵妃对她倒是和气了不少,不再责罚了,她本以为婆媳关系要有所改善了,谁知今日又开始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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