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身子的感觉做不得假呀,离得越近越强烈,而且只要一跟陈令秋肌肤相触,她的心头就像是有东西挠似的,酥酥麻麻的,只想贴上去迎上去。。。
可是不接触又挂念不已。
明明是位世子是位男儿,却跟个小妖精似的缠着她,真是恼人。
陈令秋本来见冯妗妗神色不对还想出言关心几句,却凭白挨了一顿白眼,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在待画舫使到了湖水中心处,冯潇儿望见湖面下方隐隐显露的暗流时,心头的异样莫名消了许多,沉吟片刻后转头看向陈令秋问道:
“令秋,这是湖底那尊佛像所在的位置么?”
陈令秋点点头,姜漱冯潇儿两人都出身幽州,自然也知晓望仙湖湖底佛像的传闻,所以无需他再赘述一遍。
而且有了由头后,陈令秋便顺着话头看向姜漱:
“姜姑姑可曾见过湖底的佛像?”
“见过的。”
姜漱重新温了一杯茶递与陈令秋,转头看向湖面:“靖平九年幽州大旱,三月滴水未降,洛水湖。。。就是望仙河,河位矮了一大截,那尊佛像的上身几乎整个显露出来。
“霜儿当时也在,她对佛像石壁上的拳脚印痕感兴趣,还曾拉着我下河床凑近观摩了一番。”
陈令秋笑道:“有没有瞧出什么?”
姜漱摇了摇头:“当时我们都是小孩子,哪儿能看得出什么。”
说着,这名温婉女子似是想起什么,又柔柔一笑:“霜儿当时下了河床便不愿走了,非说佛像身上的痕迹,都是真正的天人武夫留下的拳谱招式,要拿宣纸拓印下来细细观摩,还差人搬梯子要爬上去,我劝说也不听,后来还是王妃来了才愿罢休。”
陈令秋也跟着笑了笑。
看来这位姜姑姑的确与自家老姐的确关系莫逆,只是后来二人不知为何。。。
陈令秋也没有刨根问底追问这件事,而是转念想起了当初昏迷时,蜉蝣天地在云空之上的见闻,想看看姜漱这位武道大家对此有何见解。
思索一番后,便用手点了点杯中清茶,在茶案上画出了一道百转的“河道”:
“望仙河上游几乎接入楼荒北地的冰川,下游一路朔游直下,途经蜀地益岷两州,在大周锦州交州分流,最后百川入海。
“若是将沿途湖川换作人身天地倒行来看,坐落于王府的这方望仙湖泊,正位于丹田黄庭的位置。”
陈令秋话音停顿,沾了清茶的手指沿着蜿蜒水渍倒行而上,仿佛一路途经各州山川,最后停留在了“洛水王府”上空:
“而这尊佛像和头顶的枯剑,就好似被人特意留在此地关窍,当作镇压整条望仙河道中黄庭的存在。”
嗒——
指尖的清茶滴落在长长水渍中央处,与此同时,画舫外的望仙湖似乎同样涟漪四起,激荡如潮水。
这新奇的话也让姜漱有些吃惊,望着陈令秋用清茶画出来的“望仙河道”,细细思索片刻,换了个思路:
“或许不是镇压,而是平抑,万物有急有缓,若是一味的急于求成,恐怕不仅会使得河水沸腾汹涌,或许还会使沿道百姓有池鱼之殃。”
姜漱话音刚落,陈令秋指尖滴落在蜿蜒“湖心”处的清茶便失了张力,破开河道蓄涌流溢。
陈令秋低下头,静静的注视着流泻的湖水:“所以,这便是真相了?”
姜漱沉默片刻,轻轻说道:“世子无须忧虑,这就好似你的体魄,或许一开始因为命理的缘故,饱经苦难筋骨体肤俱疲,但川河分流后,或许不单只有厄灾责难,亦能别开生面。
“相较于之前,平抑之后世子体魄不是已经安心静气了许多吗?”
陈令秋没有再多言。
一直旁听的冯潇儿,原本听二人在聊什么湖泊内息镇压之类的说法,还没什么太大反应,毕竟她也听不太懂。
但竖耳听着听着,像是听到了陈令秋体魄身子受损之类的话,神情顿时紧张了起来,赶忙问了姜漱几句。
姜漱在得了陈令秋摇头示意后,并未真正言明,只是语焉不详的解释了几句。
可冯潇儿怎么会相信,又看向陈令秋:“令秋,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之前与那书生交手的时候,让你身子受损了?”
陈令秋默然不语,不知该如何回答。
冯潇儿见到二人明明有事在瞒着她,却怎么问都不肯明说,不可避免的胡思乱想起来,口中喃喃:
“我就知道。。。之前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伤势那么快就好了,让你当时跟我去床上好好歇息,你不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