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喜阿姨忧心忡忡一脸抱歉的将他从绿化带里搀扶出来,“贺桤?你跟他是朋友?”
“嗯。我们两个吵架来的,就找不到他了。”
她露出震惊片刻,随即眼角的皱纹加深,惊喜道:“他交到朋友了,太好了!”
方承也轻轻笑了下,“嗯,我正要找他道歉呢。”
金喜阿姨突然想了什么,恍然大悟般一拍手:“对了,寒假里找我打听贺桤的小朋友就是你!”
“是我,您才认出来呀。”
“可不!”
方承刚搬过来的时候还没开学,先把学校门口的超市都逛了个遍,这位阿姨就是其中一家店的老板娘,他们家店的名字叫金喜,所以同学们都管她叫金喜阿姨。
金喜阿姨看了眼贺桤家半开的窗户,眉间的忧虑展露无遗,“贺桤没来几年,经历的事儿倒不少,你能跟他交上朋友也是不容易。”
“他很好,我很喜欢他。只不过他现在不知道去哪了,我很担心。”方承拽住金喜阿姨的袖子:“阿姨,您知道他姑姑家在哪里吗?说不定他去他姑姑家了。”
妇人慢慢的摇了摇头,神情晦暗,“不会的。”她沉吟片刻,“你去疏云孤儿院找一找吧,当初他家里出事儿,警察就是在那里找到他的。我去居委会问一下,看看能不能调个监控,那孩子心里状况不太好,别再出什么事。”
“好!谢谢阿姨!”
“快去吧,路上小心。”
方承匆忙打了辆车到疏云孤儿院。初夏的天暗的很慢,他到孤儿院的时候,天光正好从金色变成了粉紫与橙红的结合。
一回生,二回熟。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来孤儿院了。小院儿外的铁栅栏门上,一只锈迹斑驳的锁头正摇摇欲坠的挂在铁门的锁孔上。
锁是打开的,干燥的泥土上还有一道崭新的铁门底端轱辘滚动的痕迹。
方承吐出一口浊气,仰头看了看头顶天空灰败的蓝色,与西方地平线透露出来的灿烂霞光仿佛不是一个世界。
他推开铁门,干涩的门轴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院里的平房像死了一样寂寥无声。
方承找到上次来没锁的窗户,轻而易举地翻了过去。
这里太久没有人来,地面上沉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屋里的光线很暗,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照亮地面一串清晰的脚印。
贺桤真的在这里!
方承确定这脚印是贺桤的,因为他想给贺桤买鞋,曾经偷偷看了他脚底的鞋码,记住了他鞋底的印子。
沿着脚印前行,方承来到了档案室门口。
他敲了敲门,先把光照进去,而后轻手轻脚地探进头,“贺桤?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