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表哥已经彻底放弃了她,再也没有机会了!
裴渊心生怒意,连肝脏都气得疼,方才没有彻底撕破脸,是想彼此还有情分在,总要给未出阁的姑娘留一点体面。
林锦华于他,只是妹妹,从未生过任何男女之情,尽管有时候她表露出女儿家的仰慕,他也含蓄地表示了拒绝。
可今晚一事,让他意识到孤男寡女在一起总不是好事,即便那人是自己的表妹。
眼看要过年了,他好好为林锦华谋划一个前程,也不愧对九泉之下的姨父姨母了。
裴渊一身的寒意,转头看了眼自己的卧房,毫不留情的出门,一路往皇宫去了。
林锦华第二日就病了,发烧烧得浑浑噩噩,整个人都糊涂了,在床上瑟瑟发抖的呓语着。
裴渊进了宫,一夜未归,阿全见她病得严重,自作主张去请了大夫来,灌了一碗药下去,才渐渐好转。
赵如裳一早醒来,便听说裴渊下午回了家,夜里又转头进宫来,一晚上没回去。
他昨晚不夜值,怎么会临时进宫来?
等到裴渊来诊,赵如裳看他脸色的确不太好,忍不住问:“谁惹你生气了吗?”
过了一晚上,裴渊已经不是很生气了,他只是对林锦华失望,事情发展到今日之地步,全然不是他想要的。
他甚至生出前所未有的茫然来,手足无措,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
裴渊抬眸,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明眸皓齿,亭亭玉立,是他挂念了足足两辈子的人。
皇帝皇后早说要为赵如裳选夫婿了,而他早该料到,她的身体逐渐好转,迟早就会有这么一日。
他劝说林锦华放下,殊不知自己早已深陷沼泽无法自拔,昨夜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从前过往走马观花似的在眼前一一浮现,心里愈发渴望可以亲近她。
裴渊心中在煎熬,七上八下很不是滋味,可他有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即便在赵如裳面前,他也能维持面上的风轻云淡。
“微臣昨晚做了一个梦。”他淡淡开口,赵如裳挑了挑眉,被吸引了注意力。
“什么梦?”
裴渊顿了顿,说:“梦见我的爹娘!我已经很久不曾梦见他们了,昨晚他们告诉我,要我早日娶妻生子,延续裴家香火。”
赵如裳托着下巴,目光微闪,垂下眼点了点头:“你这个岁数也是该娶妻生子了,和你一般大的,或许儿子都该上学堂念书了!”
他看着她,黑眸映着她的身影,眼神是认真的:“可微臣很迷茫,公主能帮忙解惑吗?”
赵如裳很想摆手拒绝的,裴渊的婚姻大事,她下意识的就不想过问,总觉得会听见自己不愿意听的话。
但见他目光诚挚,似乎带着一丝感伤,她又心软了。
“你说……”
他看见父母死在面前,要承受多大的绝望,小小年纪奔波劳累,重振旗鼓壮大家业,已经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奇迹了。
她在宫里的日子无比太平,除了身子不好,从未受过什么磋磨,更不懂那种骨肉至亲阴阳两隔会有多痛苦。
赵如裳坐在裴渊旁边,凝视着他清晰俊朗的眉眼,心上仿佛针扎似的,泛着细密尖锐的疼。
他问:“公主有喜欢的人吗?朝中世家公子,勋贵名流?”
赵如裳一愣,被裴渊这个问题问住了。
回想她这前后两辈子,好像都没正经遇见过一个真正喜欢的人。
她身边清一色的宫女太监,压根没遇见几个年轻男人,就连朋友都少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