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引荐给铺子的丰掌柜后,侍女便离开了。丰掌柜打量了下董樱,便问道:“你是来做学徒的,想从哪方面学起啊?”
董樱忙答道:“一切听掌柜的安排。”
丰掌柜想了想,道:“这在酒楼做事,第一个就是要会笑脸迎人。你便先在门口做迎宾吧,什么时候练到能时刻笑着面对客人,再做其它的吧。”
董樱忙点头应了,丰掌柜这才招手唤了个叫昌子的过来带她去熟悉熟悉环境。
董樱跟着昌子在酒楼里转了转,听他介绍,知道酒楼分为三层,一层是宽敞的大堂,摆了不下一百张的桌子,二层是普通包间,约莫二十余间,三层是贵宾包间,只有三间,轻易不开放。
董樱只在一楼大堂转了转,见一众伙计正有条不紊地摆放着桌椅,只看那桌椅擦得极为明亮,便知道这酒楼经营得很认真。不一会儿,董樱便被昌子领到了门外,二人分别站在大门两边,等候来用早食的客人。
此时,天刚微亮,还不到辰时,街上三三两两地开始有了行人。
昌子见暂时还没有客人来,便与董樱闲聊道:“咱这酒楼还是第一次有女伙计呢,等待会儿客人们来了,看见你这女迎宾肯定是稀罕得很!”
“瞧你说的,男女迎宾不都一样吗?有什么可稀罕的?”董樱现在最怕的就是有人稀罕她,她只求能安安稳稳地在这酒楼好好做下去。
“你还别不信,待会儿你就等着多拿赏钱吧。”昌子压低了声音道。
赏钱?董樱眼睛亮了下,钱是个好东西啊,要是她有钱,也不至于像之前那般狼狈到走投无路了。
董樱于是打起精神,摩拳擦掌,准备待会儿好好迎宾多拿些赏钱。
好不容易来了第一位客人,是个满面络腮胡的粗壮汉子,他一看见董樱便眼睛发亮,凑上来问道:“这位小娘子怎么站在这儿?来,跟爷爷我进去,爷爷请你吃大肉包子。”
董樱差点就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爷爷,还孙子呢!谁稀罕你的大肉包子,姑娘我早上可是吃了一笼虾仁小笼包的!
心里再如何腹诽,董樱也得在面上堆出笑脸来:“大爷,小的是这酒楼的迎宾,怕是不能跟您进去了。谢谢大爷您抬爱了。”
“迎宾?女迎宾?嘿,这城里的大酒楼就是不一样,连迎宾都是女的。”络腮胡很是惊奇。
“都是混碗饭吃,不稀奇。”董樱赔笑道。
络腮胡一副恍然之色,大嗓门道:“看你也是个可怜的,不妨跟了爷爷我,爷爷保证让你吃香喝辣,以后不用抛头露面。”
董樱顿时一头黑线:“大爷您说笑了,小的在这做得挺好的,暂时没想换东家。”
“哎,你误会爷爷的意思了,爷爷是想让你做我的……”
董樱当然没误会,只是故意那么拒绝,听这络腮胡就要大声直白地说出来,董樱忙打断道:“大爷,您说的小的都明白,您可是咱们酒楼今儿的第一个客人呢,咱们酒楼每天第一个客人是有优惠的,您还是快里边请吧,再晚了可就被别人抢先了。”
“嗯?谁敢跟爷爷我抢先?”络腮胡说着回头看了看,果然见不远处有几个人正往这边走,便不再多话,抬脚往门里走,才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从袖子里摸了个什么东西,然后一把拉起董樱的手,将东西放在了董樱的手心里,道:“这是爷爷我赏你的。”说罢,便赶紧进了门。
董樱无奈地看了眼手心里躺着的一枚铜板,只想说一声‘靠’,偏偏这话说不得,只好无奈地准备将这枚铜板收起来,一抬眼,见昌子正往自己这边张望,董樱很是幽怨地望了回去,晃了晃手中的铜板,意思是,说好的多拿赏钱呢?
昌子见此有些汗颜,忙别过了头,此时第二位客人也到了,昌子忙迎了上去。
接连几位客人都在进门前好奇地审视董樱片刻,然后撇撇嘴用眼神鄙视董樱不似良家女子,然后一个铜板也不留的就进去了。
董樱起先还有些脸皮发红,后来就淡然自若地任由客人围观,秉持着‘看一下而已,又不少块肉’的态度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好在来的客人里没有人认出她来,毕竟原身的恩客非富即贵,少有大早上跑到酒楼来吃饭的。
待到客人多了,围观的倒也少了,毕竟不能堵在门口。董樱也忙着迎送客人,突然间感觉屁股竟被人抓了一把,董樱回身一看,见是个贼眉鼠眼的矮瘦男子,正冲着她笑得猥琐,一双手爪子又要往她身上摸,董樱气得一手打掉那脏爪子,另一只手狠狠扇了过去。
那矮瘦男子没料到会被打,顿时跳将起来骂道:“你个小贱人,居然敢打我,你们掌柜的呢,叫你们掌柜的出来,伙计居然敢打客人,以后谁还敢来这吃饭,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看这酒楼也不必开下去了。”
董樱见这矮瘦男子竟如此泼皮,一时不知该怎么应对,又看了看四周许多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包括路上的行人也看热闹似的凑了过来。
董樱只这么扫了一眼,竟恍惚看见那季扒皮了,再一细看,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了,董樱只当是自己看花了眼,毕竟听说那季扒皮是要急着回京,船在扬州只短暂地靠岸补充一下物资就要走的,怎么可能留到今天?
作者有话要说: 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