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自南默然片刻,终于被这荒诞的安排气笑了,“不就是相亲吗?你要是不怕从此失去你的老朋友,我当然可以去了。”
他脸上挂着不知是自嘲还是怜悯的笑容,转身走出书房,狠狠地甩上了大门。
第4章
“怎么了?”
在楼下听见动静的孙自远匆匆站起身来,“你又跟爸吵架了?”
“别来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孙自南冷笑道:“一天天的安生日子不过,闲着没事往他老人家眼里揉沙子?心可真够大的。”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他也不管孙自远能不能听得懂,气呼呼地径自甩手走了。
孙琦剥了个橘子,小声抱怨:“他跟爷爷吵架,冲你撒什么火?阴阳怪气的。”
孙自远眉间皱出三道竖纹,近乎是顾虑重重地望向楼上紧闭的房门,低声斥道:“闭上你的嘴,别胡说!”
孙琦被训得有点蒙,不知道他爹好好的怎么突然抽风。
孙自南这几年每次回家吃饭都会吃出一肚子火,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点火-发火-灭火”流程。他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助理放在最近的地铁站,自己则驱车去了一家朋友开的酒吧。
有道是“举杯浇愁愁更愁”。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被一连串王八蛋气的,三杯凉酒下肚,胃里冰冷混杂着灼痛,酒精非但没能舒缓他的焦躁,反而带来了新的痛苦。正当孙自南皱眉忍痛、准备结账走人时,有个袅袅婷婷的婀娜身影在他旁边坐下,大吉岭夜色的花香混着淡淡烟味飘了过来:“哟,孙老板,稀客呀。”
“怎么一个人喝闷酒,遇到烦心事儿了?”
身材窈窕的大美女风情万种地撩了一把头发,手撑吧台托腮问,“要不要倾诉一下?不收钱哦。”
“不需要,你到贴是我吃亏。”
孙自南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起开,离我远点,熏死我了。”
他闻见花香就犯晕,偏偏好朋友是个喜欢喷女香装纯的夜店一枝花,导致他俩的友谊常年在悬崖边上徘徊。
“切,假正经。”
谢卓懒洋洋地掐灭了烟,换回本声,用低沉的男中音对服务生说:“给他倒杯热水。”
留着长发、白肤红唇的“美貌女人”居然是男儿身,孙自南和服务生显然已经习惯了,旁边的客人露出了幻灭的神情。谢卓喝了一口加冰威士忌,说:“人生在世,麻烦事是永远解决不完的。与其憋在心里难受,不如发泄出来,这样以后才不会像个火药桶一样,不知道就‘砰’地一声炸了。”
孙自南:“说有什么用?要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问题,我早变成话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