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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第2页)

到达时,晚宴刚刚结束。我大摇大摆踱进房间,不管谁的手,只要伸过来我就乱握一气,同时抓住每个机会行个不成样子的军礼。人们大惑不解地看着我,里面穿军装的人好像也少之又少。

大约两杯酒下肚(也许更多——说实话我当时已经很晕了),我硬着头皮冲进聊天大军,把整间屋子的人弄得稀里糊涂。虽说神志半清不醒,我还是能感觉到人们的目光纷纷落到我身上。没办法,三十六计走为上,我踉踉跄跄退到门边,手一阵猛挥跟大伙儿道别,却也看清了主宾桌上的高级军官们如何一边拿眼角瞟我,一边用肘轻推邻桌。时至今日,我才回过味儿来——那天可能压根儿就跑错了酒店。

发生这样的事情分明是一种征兆,说明我在曼彻斯特的日子越过越无聊。为了扭转这一局面,我决定重访智利。原因很多——我上次在那儿挺开心的;市中心区的外币兑换所已经使用过度(银行我还不敢碰),得换着用一下机场的;对一个坐惯了飞机的人来说,在一个地方窝了整整一个月,实在憋得难受。

自打巴特菲尔德一别,我一直和母亲保持着联系,而跟父亲一直没交流。我当时没意识到的一点是:我回智利的最大动机可能是为了有机会和他聊聊。我原以为父亲会因为我去智利而不再怀疑我的所作所为,甚至为我感到自豪。可是当我告诉他这一消息时,他只是淡淡地说:“在托科皮亚,别丢我的老脸。”

我的心仿佛被蜇了一下,继而恼羞成怒。我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因此感到更加难堪。他已经认定自己的儿子沉迷于堕落的生活方式,不想家丑外扬,尤其不想远扬到智利的亲戚朋友中。

最大的尴尬当然是眼看我被人逮住,避免这事儿发生就成了我俩的共识。我先从曼彻斯特飞往巴黎,再飞到马德里,自信这步棋可以摆脱神秘莫测的伊斯盖特探长或别的什么人布下的罗网。在每个机场,我都在外币兑换所大捞特捞一把,取出的钱必要时足够我在智利待上一年。然后,我把大部分卡扔进了马德里机场的垃圾桶。

装备好几张以我自己名义开的信用卡、满满一口袋钞票、一脑瓜水果品种,我放心大胆去了智利。

这回我可是卡斯特罗家族移民的唯一代表,所以待在托科皮亚的那段日子搞得像皇室来访一般:整个镇子的人络绎不绝前来嘘寒问暖。我和祖母住在一起,晚上跟她和叔伯阿姨们吃过饭之后,就和一帮小字辈成群结队前往酒吧、夜总会一类地方。

放在先前,我对自己的身份会心满意足:一个外国人,成天被亲戚们拿来炫耀。我扮演的角色介于传教士和盟特公司那位采购员之间,他为果汁生产跋山涉水,满世界寻找优质橙子,找到了就叫一声“对头!”。万人瞩目本该是滋润我心灵的养分,可奇怪的是,我不仅没感到满足,反而对自己的不实身份感到恶心。

大家都以为我在计算机公司上班,彼此间说起这一点时一脸崇敬与自豪。可我并没有在什么计算机公司上班,实际上连半份工作都没有。我平时做的事情绝对不可告人,不管成就多么显赫。这一阴影毫无征兆就罩上心头,我只能设法用满嘴大话和一瓶又一瓶的埃斯库多啤酒把它驱赶出去。

第七章  大洋之舌……拿骚神奇之旅(7)

在托科皮亚待了一周后,我到圣地亚哥待了几天,然后踏上前往曼彻斯特的旅程,一段远涉重洋、分成几站的旅行。抵达巴黎时已经一天没合眼,于是找了家离机场最近的酒店,打算先睡上一觉再说。朦朦胧胧正要入梦,我突然被旅行包里一阵嘈杂的铃声惊醒。

我掏手机时心头有两团疑云:一,竟然有这么多短信;二,为什么现在才收到。手机在智利时应该能使,一直都有当地信号。

事情有些不对劲儿,现在关键是看看那些留言讲了些什么。从智利回来就陷入语音留言带来的灾难,这是第二次了。所有的信息都是那家酒店公寓的物业留的。我出发前给了他们一张信用卡,用来支付公寓开支。虽然崭新,离账单发出日还有好几个星期,但这张卡还是出问题了。

留言一个接一个,先是礼貌地问我能否换一种付款方式,然后说要换掉门锁,最后是声色俱厉说要报案。我怒不可遏,要是在智利能早点收到这些留言的话,哪里还有这些后患。公寓里有我的衣服和各种财物,其实更主要的是,我已经把它当成了家,一直就归心似箭。

第二天我仍旧飞回曼彻斯特,一路上都在想如何回埃里斯利公寓把事情摆平,但心平气和之后、再三权衡之下,我想还是别太较真儿为好。拿定主意,我便住进一家廉价“旅行小屋”汽车旅馆,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

原打算找个低调的住处,但进房间坐下一看四周的摆设,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塑料开水壶搁在木制托盘上,绿兮兮的地毯又旧又脏,天花板被烟熏得黄不拉叽。跟牢房真没什么两样,唯一好处是要走便走。我充分利用这一好处,冲了个澡就去了闹市区。被埃里斯利的事弄得焦灼不安、缺乏睡眠再加上度假时到手的鼓鼓钱包,使我风风火火穿过曼彻斯特的街道,走上一条自毁之路。

我后脚刚出一家酒吧,前脚就踏进另一家。我请压根儿就不想喝酒的人共饮,和压根儿无意和我谈话的人闲扯。我把鸡尾酒、龙舌兰和萨姆布卡酒混在一起,喝了两巡。次日凌晨,我跌跌撞撞走出一家夜总会,费了好大劲儿才跟司机说清“旅行小屋”的地址。

要是不借助任何资料回想接下来发生的事,那么我的记忆所能给您的,只能是含混不清的一堆片断。算您走运(当然,对我来说可就算不上走运了),我有法庭记录可资参考。下面就是我的行径:

我趔趔趄趄走进旅馆的酒吧,发现那儿的刷卡机无人看管,而且管理员的授权卡就摆在旁边。我抄起那张卡刷了一下,选择“返款”键。然后我又迅速划了一下自己的卡,给自己返了2;100英镑。过后我就回房间睡了。

您觉得这蠢不蠢?接下来这个是不是更蠢呢?

我返款的那张卡正好也是我用来付那间破客房的卡。于是,当旅馆方面早上不可避免地发现出了什么事时,首先做的就是把那张卡的信息跟每位房客查对。

您觉得这蠢不蠢?接下来这个是不是更蠢呢?

他们直到日上三竿才注意到事情不对劲儿,然后又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把我和我的卡对上,最后才报了警。警察到我房间已经是下午一两点了。您可能想,来得太晚了吧!错。我忘了设闹钟,警察敲门时我趁着酒劲睡得正酣呢。

第八章  新招……电汇窃款(1)

糟糕透顶的宿醉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可是和这次坐在警车后座缓缓驶出“旅行小屋”旅馆停车场相比,根本不值一提。脑袋嗡嗡作响,周身冰凉,肠子都悔青了。与其说我为被警方逮住而沮丧,不如说我因作茧自缚而憎恨自己。

一切宣告完结。爱尔兰、英格兰、希思罗,很快我被抓的消息就会通过传真机和电子邮件传得沸沸扬扬。对我的指控会变本加厉,而我正打算手到擒来的东西一刹那间变成了镜中月、水中花。我眼看就要摆脱对落入樊笼的恐惧,不再为冒险而担惊受怕,现在可好,命运突然逆转。我的技术一周比一周完善,甚至滋生了一个全新的念头……

但现在都无关紧要了。我本应天马行空,作为导演无数奇案的国际江洋大盗留名青史,让一大帮警察劳而无功地追在我屁股后面。但一夜之间我就自毁前程。结局来得实在有些悲哀——醉醺醺睡在45英镑一晚的旅馆,好比推销员大会上一个无名代表。无足轻重的委琐小贼。笑柄。

我当时心如死灰,甚至懒得就我的所作所为向警方作任何辩解。询问时我含糊不清地咕哝作答,甚至听到将我拘押候审的判决,都没顾得上失望。我就这么死心眼儿地认准结局已经来到。及至警车门打开,兰卡斯特农场监狱展现在眼前,我都不认为纯属巧合,而认定警方在跟我开个小小的玩笑,一会儿就会让我明白他们早就知道我的逃犯身份了。

我在牢房里很快就和隔壁一名囚犯建立了松散的朋友关系——这是个随和的家伙,因吸食其女友巧妙走私来的大麻而被投入大牢。很快我就陷入浑浑噩噩度日的状态,只在吃饭和会见律师时才走出牢房。我告诉律师做好面临更多控罪的准备,可是他每次来,和我谈的就只有“旅行小屋”旅馆那桩了不得的劫案。

我不明白案子为什么进展得这么缓慢。我不敢相信自己会再次脱身,可是吸食大麻后入梦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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