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将军怕他们吃了你?”
谢镜渊心想那倒不是。他系好腰带,睨了楚熹年一眼,忽然倾身往他俊俏的脸上亲了一下,像西北来的土匪,半真半假道:“本将军若是从前少年模样,自该风风光光的登门拜访。”
可他不是了。
曾经权倾朝野的谢家,钟鸣鼎食的谢家,现在凋零得仅剩他一个。
曾经风光霁月,容貌绝世的谢兰亭也只活在一堆死人的记忆中。
剩下的只是一个不人不鬼的谢镜渊。
他觉得如今的自己还不够好,不够有底气站在曲阳侯面前。
楚熹年注视着谢镜渊,知道这是他的心里话,忽然伸手将他拉入怀中,没有任何缘故的将他抵在床柱上吻住了。
“将军只记住一句话……”
楚熹年喘息密密,半真半假的道,
“我是为了你来到此处的……”
谢镜渊没听懂他这句云里雾里的话,但并不妨碍他觉得楚熹年是喜欢自己的。他抵着楚熹年的肩膀,无声点了点头。
系统久违的出现,再次响起:【叮!请宿主注意,反派黑化度已降为20%】
它的光芒依旧璀璨耀眼,比初升的太阳还要夺目几分。如果能抠一块下来卖钱,必然可以一夜暴富。只是悬在旁边,难免像个大号灯泡。
只剩20%了……
谢镜渊心中的恨也不多了……
那20%,一份属于燕帝,一份属于周温臣。
楚熹年心中已然有了布局。
之后的一个月,太子同辅臣监国,于燕帝床前侍疾尽孝,朝野上下颇有赞誉。与之相反的则是燕帝每况愈下的身体,听说已经连进食都有些困难了。
梅贵妃暗自心焦,疯了似的拉拢朝中众臣,想为晋王铺路,然而这一切注定都只是白费。当她得知燕帝已经暗中命令内府拟了传位诏书,想传位于太子时,气得直接吐了一口血,脸色煞白。
倘若太子登基,那他们母子还有活路么?!
楚熹年一直关注着晋王府的动静。时局如此,晋王除了造反这条路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只希望楚焦平能给力一些,将周温臣的那条“软肋”告诉晋王,好好利用一下。
谢镜渊有些担忧:“他若隐瞒不说该怎么办?”
楚熹年抖了抖手中一封没有落款的密信:“他若不说,我们多的是法子自己偷偷告诉晋王。”
谢镜渊支着头,慢慢打量楚熹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总是如此笃定:“你就不怕楚焦平在晋王面前把你卖了?”
楚熹年道:“他不会。”
楚焦平不会拿曲阳侯府的人命去赌,更何况他对楚熹年还有些兄弟之情。
楚焦平现在不愿意舍弃晋王,无非就是晋王还没走到绝路。他是个聪明人,等时机一到,哪怕心中再不愿,也会当机立断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启盛二十一年九月,燕帝病危,召太子日夜陪护。传位诏书下达三省六部,倘若驾崩,由太子承昊继位。
晋王欲反,却苦于兵力薄弱,迟迟难决。楚焦平献计,捉周温臣妻子,将禁军掌控其中。周温臣佯装投靠,却暗中禀报燕帝,将晋王谋逆之心尽数道出。
是夜,燕帝传召武德与平骧二营统领入宫,详谈许久才出。
“禀将军,晋王欲于今夜子时发动宫变,由中郎将常宗平带兵,从朱雀门杀进宫中,与周温臣内外接应。”
武德营与平骧营的统领出宫之后便秘密来到谢镜渊府中,将一应事情禀告。
谢镜渊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冷笑道:“晋王忍了两个月,终于忍不住了。皇上呢,如何对你们说的?”
武德营统领道:“陛下不知我们是将军的人,命我等在泰安门外守候,等周温臣与常宗平交战之时,以烟花为信,立刻带兵援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