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在身前的冰冷镰刀一直紧紧贴在喉咙处的皮肤上,涛哥一动也不敢动。
白御飞快将有价值的财物搜刮一空,扔给紧紧抱住白团子的黑团子。他对着梅礼点点头,从身上撕下一块乌漆麻黑的布条,蒙住了涛哥的眼睛。
两人开始悄无声息的后退。
……
一息……两息……三息……
直到耳畔一直没有再听到声音,涛哥才谨慎地一点点拉下眼睛上的布条。
他没来得及去寻找刚刚挟持了自己的两人,第一时间快步冲到保险柜前,等发现最重要的账本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涛哥把散乱的账本收敛到一处,用外套包起,眼中带着浅淡的笑意:“谢了……”
梅礼和白御不愧是雁过拔毛的小鬼,一张多余的钞票都没有给涛哥留下。
不过涛哥也很知足,只要有账本在,他们的行动就师出有名,五爷这群法外狂徒定然能够被彻底坐实罪名。
远离了抓捕范围,两个光着脚丫的脏兮兮人形生物出现在城中村里其实并不会太显眼,每年总会有那么些不知死活的流浪汉会流浪到这一带,然后悄无声息的彻底消失。
但今天似乎与往日里相比格外不同。
街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平时最喜欢在城中村里闲逛的扒手和懒汉都没有再懒洋洋地靠在墙边等傻蛋送上门。
居住在这里的居民嗅觉永远敏锐,好像不约而同都知道了今日的异于寻常。
五爷那边出了大变故,是以几乎所有在家的居民都房门紧闭,无论听到了什么都默契地选择了闭门不出。
“先找双鞋吧。”白御看了看自己不知道踩到什么的脚掌,脸色黑如锅底。
梅礼的脚心也被石子咯得生疼:“听白团子说,你来城中村是想要救人的?”
想起杳无音讯的席莉樱,白御目光沉沉:“是,可是人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那我们再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
白御负责带路,没一会儿两人就再次出现在那个破败的小院外。
大树的叶子被吹得簌簌作响,满树茂密的叶子都绿透了,从树梢披散到地,绿得那样滋润,好像把夏日的希望都集聚在那一处了。
院子的门在内部反锁,里面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有人。
梅礼走到李子树下查看,树下的蚂蚁排成长队,不知疲倦的在蚂蚁窝和树干之间往返。
“我想……我知道你是怎么暴露的了。”梅礼藏住笑意,抬头去看已经爬到树顶的白御。
白御心塞塞,他想,他也知道了。怪不得当时就觉得鞋底不太对劲,这家人也够鸡贼的了,居然玩这么阴的把戏。
“他们家应该还有两个小孩子,我进去开门,你小心一些。”说着,白御不想再看梅礼那张戴着面具的鬼脸,径直跳了进去。
木门很破,却也还算结实。白御把抵门的门柱挪开,让等在门口的梅礼进来。
“之前他们关人的地方就是那边的地窖,我被抓住的时候在里面仔细看过了,里面至少曾经陆陆续续待过不下五十人。”
也就是说瘦猴一家至少毁掉了五十名花季女子的一生。
两人先去了大壮的屋子,婴儿床微微晃动,床上的孩子和那个小男孩却没有在。
“应该是刚发现不对劲,逃了。”
“不用理会,抓紧时间,咱们必须在警察赶来之前找到线索。”
两人开始翻找大壮的房间,掀开床铺,梅礼找到了不少用来施加刑罚的刑具,这些刑具的制作都很粗糙,但上面凝固的黑色血迹却在无声告诉着梅礼,它们过去曾经被用来做过什么。
白御匆匆往梅礼的方向看了一眼:“别想太多,有时候看得多了就不会再觉得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