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自己小产。
也知道了皇上宠爱她,分明是另有打算。
她无措、茫然,但连一声质问指责都不能说,连攥着皇上衣袖的手都有些虚弱无力。
刘安都有些于心不忍。
皇上沉默了很久,替她掖了掖被角,垂着眼眸:
“林氏已经被打入冷宫,你好好休息。”
要不他怎么会说容宝林福气大呢?
虽说她失了皇嗣,但容宝林就从棋局中跳了出来。
甚至连刘安现在都不敢说,皇上会不会对刘宝林心生怜惜,但至少的,皇上心中必然会生了一分愧疚,不论是对容宝林,还是对那个皇嗣,最终受益者只会是容宝林。
思绪回拢,刘安长吁了一口气,一时间,他竟觉得断了根也挺好,没那么多烦心事。
忽然,殿门从里面被人推开。
刘安听见动静,立即回头,待看见皇上,就是一惊,忙忙快步走过去:“皇上,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
现在已经丑时末刻,各宫各殿都歇着了。
陆煜什么都没说,只是朝外走,也没叫仪仗,刘安忙忙冲着御前奴才招手,一堆人忙悄无声息地跟上,行走间,连丁点脚步声都听不见。
有宫人持着灯笼上前,落后陆煜半步,替他照亮前方地上的路。
陆煜也不知他要去哪,漫无目的地乱逛,容宝林最后蜷缩着身子不断落泪的场景一直回荡在他脑海中,叫他今晚异常地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刘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皇上,需要奴才去敲门吗?”
陆煜倏然回神,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走到了颐和宫前,宫门紧闭,前面挂着灯笼已经有些黯淡,可以看出里面的人早就歇下了。
陆煜不知抱着什么心思,轻轻地颔首。
刘安立刻上前敲门。
顾晗被吵醒时,整个人都是懵的,她只觉今夜过得好快,她几乎刚闭眼,就被叫醒了,她刚要磨蹭,就听玖念急忙地一声催促:
“主子快醒醒,皇上来了!”
所有瞌睡都被吓醒,顾晗蓦然睁开眼,才发现楹窗外一片漆黑,月光也显得奄奄一息。
并非今夜过得快,而是她的确刚闭眼就被吵醒了,只因一位不速之客。
睡前的记忆回拢,顾晗记起昨日发生了什么,一颗心顿时提起来,至于什么起床气更不复存在,她几乎刚掀开锦被,从床榻上坐起来,二重帘就被人掀了起来。
顾晗抬眸,有些怔然,只见陆煜带了一袭夜间的凉意闯进来,顾晗打了个冷颤,立即回神,她拢着细眉,顾不得披上外衫,就上前攥住皇上的衣袖:
“皇上这是怎么了?”
她刚从锦被中出来,浑身都透着温热,她心急地去碰皇上的手,只觉手心一阵触感冰凉。
往日都是陆煜嫌她手冷,替她捂手,今日情形完全反了过来,顾晗心惊胆跳地握住他的手,细眉紧拢地看向一旁刘安:
“夜深露重,皇上出来时,怎么不给皇上穿件披风?”
她往日惯是温柔,刘安还是第一次听昭嫔主子斥责宫人,他心中苦笑,面上只能躬身请罪:
“是奴才疏忽。”
顾晗不可能越俎代庖地处罚刘安,她也没有那个意思,问过这一句后,就吩咐宫人去备热水。
陆煜垂眸,安静地看着女子忙前忙后,将宫人指挥得团团转。
其实女子现在衣衫不整,只穿着亵衣,他来得太突然,女子惊讶下连鞋子都未穿,殿内铺着地毯,以至于她毫无察觉,青丝披散在肩上,未施粉黛,肌肤透着股欺霜赛雪的白皙。
手被人攥着,温热不断传来,女子情绪有些不好,下命令又快又稳,可陆煜在这一刻却觉得她比往日都要温柔。
她不曾过问他为何会在这时过来,也不曾过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只将担忧尽数藏在紧拢的细眉和偶尔看过来的视线中,分外体贴。
陆煜忽然将女子拥进怀中,垂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