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们带来的纸鸢全都是箬安的名师傅制造的,骨架轻盈,纸面饱满。
沈润挑了半天,最后捡起来压在最底下的一只纸鸢,纸鸢的图案是一丛色彩鲜艳的月季花上面落了两只白头翁。
晨光看中了一只大孔雀,想要拿去放,沈润却将她的大孔雀夺走放下,一手提着白头翁纸鸢,一手拉起她往外走。
“孔雀不比这只好看!”晨光很怀疑他的眼光是不是有问题。
“这个好。”沈润道。
晨光想大孔雀比那两只小鸟好看多了,不过是他想放纸鸢,图案自然由他来选,她就没有坚持要放孔雀。
沈润拉着晨光的手,没往人多的地方去,而是爬上了一个安静人少的山坡,从山坡上隐约能看到被水雾笼罩的云龙湖一角。
“我好像看到天然居了。”晨光有了发现,笑说。
沈润笑:“下午我们去天然居。”
一阵劲风吹来,正是放纸鸢的好时机,沈润将白头翁放飞,名家制造,很容易飞起来,一眨眼的工夫,纸鸢便被强风托起,飞上天空。
晨光握着线轴,白头翁突然飞起来,她手里的细线一下子就绷紧了,纸鸢飞起带来的力道很大,仿佛在拉她似的,她只觉得脚下一轻,差点被带飞起来。
晨光吓了一跳。
沈润急忙从背后抱住她,帮她握住手里的线轴:“还真有人能被风吹起来!”
她太瘦了。
晨光撇嘴,她又不想被吹起来。
眼看着白头翁越飞越高,线也越放越多,渐渐的,纸鸢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在湛蓝的天空里翱翔。
“飞得好高啊!”晨光被阳光晃花了眼,眯起双眸,笑盈盈地道。
白头翁飞稳了,沈润也不再放线,只帮她拉着线轴,他在背后环着她,将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弄得她发痒,咯咯地笑起来。
纸鸢飞起来之后就没什么乐趣了,晨光靠在他身上,歪着脑袋,看着天空中那个飞得一晃一晃的小黑点。
“画上面那两个小鸟到底是什么鸟,是麻雀吗?”她觉得无聊,就问他。
“那是白头翁。”
“白头翁和牡丹花?”
“是月季花。”沈润无奈地道。
“画工真差,我还以为是牡丹花。”
也只有她会把那么明显的月季花看成是牡丹花。
沈润也没拆穿她,笑说:“白头翁和月季花合在一块被称为‘长春白头’。”
“长春白头?”晨光微怔。
“嗯。”他轻轻地应了一声。
“什么意思?”
“常春永在,同偕白首。”他在她耳畔低声回答。
温热的气息令她脊背一僵,手一滑,落了线轴。
沈润接住了她掉落的线轴,稳住了正在飞翔的白头翁。
晨光一时无言。
过了一会儿,她软塌塌地笑着,说:“小润,你是长寿之相。”
“真的?”
“真的,我替你卜过了。”
大多数时候她都像个神棍,沈润并不太信她卜过了:“我能活到几岁?”
“反正会活到耄耋白发,儿孙满堂。”
“那岂不成了一个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