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去谁来批奏章?”晨光并不很想让他去。
她的话引来沈润的不满,他不悦地盯着她的侧脸:“难道我是玉玺吗,一天到晚盖印,盖印,盖印!”
晨光看了他一眼,笑说:“你不是喜欢盖印么,这不就是你梦寐以求的日子?每日批奏章,见大臣,忧政忧策,治国治民,励精图治,从谏如流,你花了那么多心血就为了过这样的日子,我现在让你过你喜欢的,怎么又不满意了?”
他知道她这是在讽刺他从前费尽心机争夺帝位,他也不明白她怎么总是爱拿那段往事说事,好像很不满似的。
“得了便宜卖乖!国是我的才叫‘励精图治’,国是你的,我就是做苦工的,还连俸禄都没有……说到这个,我们得好好说说这事,”沈润微微撑起身子,靠在软枕上,“我现在每天替你批奏章,替你约见你不愿见的大臣,却连一文钱的工钱都没有,头衔是容王,我的亲王俸禄去哪了?就算这些你都不想给,月银你总该给吧?就连宫里边的宫女都有月银,我连个宫女都不如了?你别装睡!”他一把捏住已经闭上眼睛的晨光的鼻头。
晨光被迫睁开眼睛,半坐起来,靠在床栏上:“你什么都不缺,逢年过节你的人我都替你赏了,你平常也不用打赏人,没什么用钱的地方,要什么月银?”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用钱的地方?”
晨光瞅了他一眼:“你既有用钱的地方,之前没有月银,你用钱的时候钱从哪来?”
沈润知道她这是跟他翻他从前存私房钱的旧账:“反正我的钱都给你了,我没向你要俸禄就不错了,至少月银你得给我!”
晨光都快翻白眼了,大半夜居然跟她闹这一出,他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厚脸皮了:“好!来年吧!”
“为什么来年?”
“前线打仗,国库空虚,你又不是不知道!”
“从没听说哪一国前线打仗就欠月银的。好!来年就来年!你打算给多少?”
“你想要多少?”
“既是在宫中生活的月银,至少也要按过去皇后的份例,你想多给我也同意。”
“皇后的份例?”晨光嗤地笑了。
“怎么?我还不值皇后的份例?”她的嘲笑让他怒了,抬高了身子去瞪她,质问。
“皇后之所以能拿到皇后份例,是因为皇后尽了身为皇后的职责……”
“我每日辰时到朝阳宫批奏章,一直批到亥时,有时候还要到子时,我还不够尽责?”
“我说的又不是这个,皇后又不用批奏章,所谓皇后的职责,你先好好想一想你们家祖上的那些皇后是如何对待皇帝的,再对比一下你自己……”
皇后都是以“温俭恭良”、“谦逊知礼”为美德的,有哪个皇后敢对皇帝大呼小叫,还追着要月银?
沈润开始没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忽然就明白了她想说什么,睨了她一眼:“你别得寸进尺!”
晨光没说话,就这态度,搁以前早被打入冷宫八百回了!
“你是不是在想我应该被打入冷宫啊?”沈润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皮笑肉不笑地问。
晨光眨了眨眼睛,笑盈盈否认:“没有!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