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蔓拉不动,大娘硬是磕了个头,“闺女诶,大娘才知道这里看病跟俺们那不一样,才知道你那天交了五百块钱,医生还说送来再晚几天,蛋儿就真的要烧成傻子了,闺女你的大恩大德……”
“大娘你快起来,只要蛋儿能痊愈,多少钱都值得,快起来吧。”
大娘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大夫说输液得个两周,根据好的情况再看。”
说着掀开被子,“闺女你看,护士给蛋儿头上脖子胳肢窝都放了冰袋,蛋儿清醒的时候,也能喝下粥了。”
楚蔓摸了摸蛋儿脑袋,还是有点烫,估摸这炎症比较厉害。
她安抚老大娘,“能吃下饭就是好兆头,大娘你别太担心了,蛋儿吉人自有天相,小时候遭了大罪,以后就都是平平顺顺的路了。”
“是这个理,这人一辈总不会没有一点磨难,只要蛋儿扛过这个坎儿,以后指定会顺当。”
大娘擦了擦眼泪,“闺女,大娘往俺镇上打了电话,叫老乡给家里通信,让俺男人俺儿子把家里的地牛,能卖的都卖了,一定把钱给你还上。”
楚蔓在乡下长大,明白土地对农民意味着什么。
当即表示,“大娘,不能卖地,你们全家都指望着十几亩地过活,把地卖了你们吃什么?”
“闺女,不当紧,现在老百姓日子好过多了,地里野菜没人稀罕了,再不济给人扛水泥背砖,总归饿不死,欠你的钱一定要还,大娘不能白拿你的钱。”
老大娘没说的是,她三个儿子儿媳,五六个孙子孙女,她说卖地指不定要闹出多大乱子。
甚至能想到,三个儿媳妇不会相信她把钱弄丢了,只会认为蛋儿的病治不好。
但是她跟老头是说了,无论如何,要把钱还给人家闺女,再苦再难也不能背着良心债。
楚蔓更知道老大娘越是不诉苦,越是有难处,况且那天交费的时候,老大娘情急之下也透露过家里挣不了这么多。
她便说,“大娘,这样吧,你就跟家里说,能借多少借多少,牛要是不影响耕种就卖了,总之不要卖地。
我现在还不是急用钱的时候,你们可以慢慢还,我会给你留个地址,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一家子人逼到绝路。”
老大娘张着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流个不停的眼泪,表示着她的感激。
膝盖一弯差点又要跪下,“闺女,你真是在世的菩萨啊,大娘谢谢你。”
“大娘,你可千万别再跪下了,我年纪这么小,哪能让你一个长辈跪我。”
“闺女呜呜呜,闺女啊,大娘听说那么多钱,真觉得天都要塌了好闺女。”
楚蔓安慰老大娘很久,还说接下来几天比较忙,不能来看她,又给她留下了一些钱和粮票。
她离开病房后,隔壁床孩子奶奶嘀咕,“这姑娘,咋长得这么像电影里,被日本鬼子欺负的花姑娘?”
人家当演员的不能那么笨吧?
那可是五百块钱,借给一个乡下人?猴年马月才能还哟!
其他床的想法也一样,都想着少理会老大娘,免得下跪磕头跟他们借钱。
楚蔓问了医生,得知蛋儿出院后应该还要继续吃药,又续了三百块钱,并希望医院对续费的事保密。
周泽林下班后来踩点,还真的碰到了楚蔓,他眼睛直发光,“楚同志!”
“周同志。”
楚蔓往医院外面走,周泽林跟着她,“楚同志,我得知你名下的蔓蔓女装,援助了三十多位知青下乡支教,还得知你已经向五个村子捐钱捐书建学校,总数额已经超过二千块钱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