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皇后道:“晋国公不必多礼,起来吧。”随即又对周围的宫女太监道:“你们都在外面伺候着。”一群人齐声道:“是!”纷纷离开。
韦皇后看众人离开,这才道:“清影,听说你前几天出城了,现在婚期将至,你要将重心放在婚礼上,不必管其琐碎之事。”李清影心中一凛,自己出去华山,这件事儿只有则天皇帝知道,连着两天他也都点了卯,不知是谁泄露了自己的行踪。
李清影心念快速流转,道:“是!皇后娘娘!臣不敢隐瞒,臣虽然答应婚事,但内心郁结,出城发泄一番。”
韦皇后道:“这里没有别人,你可以叫我舅妈。”李清影道:“此处耳目众多,臣不敢!”
韦皇后点点头道:“谨慎些是对的。”然后叹口气,道:“你说心中郁结,这本宫也明白。本宫虽然嫁给当今圣上,贵为皇后,想起少年之时的少年伴侣,仍不觉心动。”
李清影心中起疑:“韦皇后乃陇西贵族之后,书香门第,如何会有少年伴侣?”听她说起此事,不知有何目的,不敢轻易出口。
只听得韦皇后继续道:“不过你是高宗皇帝的外孙,当今圣上的外甥,千万不可为这等私情所困。”李清影道:“皇后批评的是。”
韦皇后道:“你现在年纪轻轻,身居高位,你可知道,已经惹得朝中许多人不满。”
这个李清影自知,所以平日里也极少与之来往,不争功,不争权,低调行事。又有黎道远暗中上下打点,这才平安无事。
李清影道:“此乃则天皇上与皇上恩典,臣铭感于心。”韦皇后道:“这是自然。不过光有则天皇上和皇上的恩典,还是远远不够的。只有立不世之功,才能堵住所有大臣的悠悠之口。”李清影道:“是!臣自知功劳不足,不足以让大家心服,不知皇后有何吩咐?”
韦皇后道:“则天皇上年事已高,万一她不幸驾崩。朝中大臣嫉贤妒能者极多,他们联合参奏,皇上也保不住你。”
李清影看她只是不停的提点自己,却不说自己的目的,忽然恍然大悟,暗想:“原来你是想说自己可以取代则天皇帝继续庇护自己。当然,前提是让自己言听计从。”道:“臣只知忠心耿耿为了皇上,宁可被变为庶民,也绝不愿让皇上为难。“
韦皇后连着诱导李清影,本以为计谋已经得逞,不想他竟然以退为进,说了一堆让人无法反驳之言语,眉头微微一皱道:“你这般自暴自弃,岂不是让则天皇上和皇上心寒。他们冒群臣之大不韪,破格提拔与你,难不成是让你故意退却的?”
李清影道:“臣自知则天皇上与皇上恩泽深厚,纵是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又岂能在乎一官爵?”
韦皇后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下令杀了李清影,沿着小径走两步,咬牙切齿地道:“你忠心耿耿,本宫十分欣慰。隐隐我见过,是个良配。你有此心,必能好好待她,本宫这就放心了。”
李清影道:“是!多谢皇后娘娘指点,臣一定好好待武姑娘。”
韦皇后道:“她很快就成你的夫人了,还叫武姑娘。”随即叹口气道:“安乐说的没错,你什么都好,就是过于拘谨了。”
李清影道:“臣深得则天皇上、皇上和皇后的厚恩,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辜负了则天皇上、皇上和皇后的期望。”他看韦皇后稍微有些缓和,把她也加了进来,算是对她刚刚“恩情”作的回馈。
韦皇后看他滑溜异常,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道:“好!那你先去吧。”李清影如蒙大赦,跪拜离开。
刚刚走出后宫,却看到上官婉儿缓缓走入,李清影无奈,只好拜倒道:“臣李清影见过昭仪娘娘。”上官婉儿微微一笑道:“原来是晋国公,晋国公客气了,快起来吧。”
这个笑容李清影十分熟悉,在上官府上当差时,每当她想通某事,胜券在握时,便是这样的笑容。恍然间,忽然想起她派人杀死了一心师太,便觉这个微笑十分邪恶,忍不住双拳紧握,恨不得立刻上前杀了她。
李清影缓缓起身,低着头,担心自己看到她会让自己失控。
上官婉儿道:“晋国公来到这后宫,不知有何贵干?”
李清影双拳紧握,牙关紧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旁边的太监瞧见了异常,道:“是皇后娘娘召见。”上官婉儿道:“原来是皇后娘娘,怪不得。”看他神色异常,心有鬼胎,暗想:“这莽夫武功高强,可别惹得他忽然暴走。”绕过李清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上官婉儿一行人渐行渐远,李清影仍沉浸在一心师太圆寂的悲情中,忽听得太假道:“晋国公,晋国公,我们该走了。”这才猛地惊醒,跟着太监离开皇宫。
到了宫门前,心绪才慢慢平复,想起刚刚之事,多亏了这个老太监,取了十两白银与他。老太监自是感激万分。
这一刻,一个想法忽然出现在李清影脑中:“我一定要让上官婉儿中‘阴阳颠倒丸’而死。”只见他双目赤红,如同要吃人一般。
回到府中,李清影叫来黎道远,说起今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