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嫔也紧紧回抱着他,脸上已是满面泪痕。
淑妃冷眼看着这对苦情的鸳鸯,并不催促。
这世上再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儿子,见他二人如今这副情状只在心中冷笑。
果然又过一会儿,李晗台苍白着脸松开了搂在怀中的女子。
徐嫔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等他退开身才反应过来慌急地伏在地上想去拉住他。
可这一回,李晗台却含泪咬着牙一把扯回了衣摆,决绝地背过身去。
淑妃见状终于露出个满意的笑来,她朝身旁的人微微示意,那老嬷嬷立即上前将地上的徐嫔拉起来,捏着她的脸将药丸塞了进去。
徐嫔满目泪光,还不肯信地伸手朝着昔日的情郎迭声喊道:“晗台、晗台”
李晗台却如同失了魂魄的木偶,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无论如何不肯转身看她一眼,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徐嫔服下毒药,自知已无生机,终于脱力似的向后倒去。
她躺在了地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背对着她的男子,目光之中满是怨恨。
往日娴雅静的女子,此时却如同叫地府厉鬼附身一般痴痴笑了起来。
“好、好一个李郎”她望着他一字一顿低声咒道:“我徐书怡咒你从今往后不得安宁,咳、咳我咒你母子终有一日不得好死!”
她睁着眼嘴角咳出一口血溅到身上,如此直到最后一句话消失在空气里,还不曾将眼睛合上。
李晗台终于转头,瞧见她的模样却是大骇,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
淑妃却冷笑一声,命人将两具尸体抬出去处理好。
“你看见没有?”
妆容精致的女人拿指甲划了一下眉毛,慢条斯理地同自己的儿子说道,“弱者只能在死前说说这样没用的威吓,活着的才有锦绣的前程。”
李晗台站在灯下低低应了声是。
躲在佛像后的少年感觉到手上一痛,低头才发现是怀里的人紧紧攥着他的手,一不小心将指甲掐进了他的手心里。
秋欣然眼角发红,也不知是哭的还是气的。
她紧紧反握着夏修言的手,像是不这样,就止不住发抖。
二人用力拽着彼此,好像都试图从对方身上寻求一点点的暖意。
前面淑妃还在说:“好,这才是我的儿子。
只要你争气,这世上什么都是你的,天大的事情,母妃也会为你摆平。”
“多谢母妃。”
李晗台声音低哑道,“儿子想独自在这屋里待一会儿。”
淑妃脸上的笑凝固在脸上,但到底还是叹一口气:“莫要在这儿太久,免得叫人起疑。”
等这观音堂内只剩下李晗台一人,他往佛像前走了两步,夏修言侧头看见他的影子落在佛台边,只要再走几步便能看见躲在佛像后的二人,不由眸色一沉,全身肌肉也紧绷起来。
但好在李晗台走到观音像前,再不往往后走了。
他朝着蒲团跪了下去,冲着佛像磕了个长头,久久没有起身。
夏修言在佛像后屏气凝神又静待一刻,才听他起身一步一步缓缓走出了观音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