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一脸老实地说:“我跟你才第一次见,怎么可能喜欢你。”
菩提一口咬定:“你还为我掉眼泪了呢。”
阿福反驳说:“我那是被吓哭的。”
菩提说:“你敢说,你看到我死的时候,你心里不难过,不心疼,不愧疚?我这么相信你。你让我趴在墙头上不要走,我就趴那不走,你让我闭上眼睛,我就闭上眼睛。我这么乖这么单纯,这么被你打死了,你敢说你不后悔?你又后悔又心疼,所以我亲你你也没生气,也没拿大耳刮子甩我、骂我流氓。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喜欢我。”
阿福说:“你胡扯。”
“反正你打了我,你就要对我负责。”
菩提一手拽着她胳膊,装疯卖傻往她肩膀上靠,一手扶着额,呻。吟个没完:“你把我脑子打坏了,以后我脑子不好使了,变成个傻子,没有姑娘看得上我。我就只能找你了。”
一边说还要一边努着嘴往她脸上亲。
阿福不甘心被他讹上。
菩提像块牛皮糖往她身上粘,阿福像撕牛皮糖似的将他往下撕。她撕的越用力,他粘的越紧。阿福龇牙咧嘴道:“你白天还好好的呢,到了晚上就过来发骚!”
菩提力大如牛,两手抓着她的肩膀,将她往枕头上一按。
他攥着阿福的手,跟她双手合十,像钉钉子似的钉在身体两侧。那枕头是瓷的,床又硬,阿福后背猛一下磕上去,差点没把骨头磕断,痛的哼出声。菩提却兴奋起来,身体往前一跨,骑到她肚子上,笑嘻嘻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发骚?我就是半夜睡不着,想你想的发骚呢!”
菩提说:“我已经骚的不行啦!不信你摸一摸!”
阿福当他只是个毛头小子,喜欢耍嘴皮子的,却忘了毛头小子最容易冲动。身体又好,精力充沛,又缺乏自制。他个子又高大,一身肌肉硬邦邦的,身上跟夹了根擀面杖似的,活像个野物。阿福被他压着,肚子被他顶的生疼,脑子里一嗡一嗡的。然而身体太瘦弱,菩提泰山压顶似的,饶是用尽全力,她也根本挣脱不开。阿福吓坏了,慌乱之下,她故意张开嘴巴,骗他伸舌头,趁机一咬。
菩提嗷嗷的惨叫,捂着嘴,顿时松开她。
“哇呜泥嗷窝……”阿福没听清他说啥,咕叽咕叽,呜哩哇啦,总之在生气,又哭又嚎。
阿福尝到嘴巴里的鲜血味。
腥甜的感觉充斥着口腔,让她有点恐惧颤栗。刚才她用了力。她肯定菩提伤的不轻,毕竟他连说话都说不清楚了。夜里没点灯,屋里黑,什么也看不着,她害怕极了,也不敢上前去看,只看到菩提退开了,便飞快地坐起来,蜷缩在床内。尽量将自己缩小,双手抱在身前,护着肚子,怕他会暴怒还手,要打她。
菩提又没打她,反而像个小孩子似的,在那哇哇大哭。只见他捂着嘴巴哭了一阵,吐了一泡血在手上,看到满手血,吓着了,又开始呜呜嗷嗷地哭,好像在说“舌头没了,要变哑巴”之类的。阿福心里乱糟糟的。她实在搞不懂这个男孩子,一开始看他觉得单纯可爱,像个小孩,着了他的骗。谁想到他会真的侵犯她,她一着急发了狠,把他弄伤了,他却又像个小孩子似的哭起来。仿佛他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只是两个人在玩游戏,而自己没有分寸,玩的太过。
阿福硬着骨头,没有去理他,任他哭。
菩提哭了一阵,大概是伤心,疼狠了,自己跳窗子逃跑了。逃跑的姿势很不好看,像个断了尾巴的秃屁股狼。
阿福一晚上没睡着觉,先是担心他会再回来,或是再来欺负自己。她没想到这个小子这么坏,竟然真能用强的,对只见过一面的姑娘家动手动脚。后半夜,她又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咬重了,万一真把他的舌头咬掉了,这人有个三长两短,贺兰逢春要是责难起来怎么办。心焦得很,失眠了一夜,天亮才勉强合了一会眼。
次日一早,阿福起床梳洗,也没心思吃饭,忐忑不安地来到菩提的住处。
跟丫鬟一问,果然听说:“世子生病了,在床上,还没起呢。”
阿福顶着两个黑眼圈,心里愁死了。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反应太过度。虽然两次都是菩提先招惹,她急了才反击,当时觉得这小子确实很过分。尤其是昨天晚上。可是菩提招惹归招惹,毕竟没有真的伤到她,而她是两次把人弄伤了,而且这次还伤的挺重。
她心虚得很,心里又烦乱,又迷惑。
想缩起脖子装乌龟,可毕竟人家是主,她是客,在人家府上住着,甭管这事怎么起的,主人生了病,她不来看望,怎么都说不过去。阿福怕他真有个三长两短,结了仇,或惹上麻烦。人在屋檐下,只能低头。她让婢女帮忙通报了一声,然后便在门外等着。
不一会,婢女便邀请她进屋探视。
菩提正在床上躺着,看到阿福进来,他赌气,泪眼汪汪地一转身,拿背对着她!阿福知道他是故意,又羞又赧,涨红了脸,往床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