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郁将自己春天穿的那件织锦的袍子交给她,说:“你拿去镇上卖了吧。”
阿福摇头:“这是你的衣服,怎么能卖。”
云郁说:“粟米不是没有了。拿去卖了吧,换些吃用。乡野里,也穿不着这么好的衣裳。我穿布衣服就好了。”
阿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受了。
云郁从此穿上了布衣。
云郁不大出门。阿福隔三差五便要去镇上,有时买点东西,有时换点杂物,云郁从来不去。他不愿意和任何人打交道。他自己做了弓箭,身体好了以后,便每天进山打猎。他箭术还真不错,有时候能猎几只兔子,野鸡,运气好的时候才能猎到狐狸和獐子。
自从他开始打猎,两个人的日子也变好了些。总算是经常能吃到肉了。他第一次打了只兔子回来时,阿福高兴坏了,当天便把那兔子剥皮烤了。几个月没沾着油荤了,烤肉的香味简直让人迷醉。阿福拿出了一坛子刚酿好的酒——那是她春天从山里采的野果子酿的。酿的不好,味道酸酸的,不过能喝,比没有强。云郁尝了一口,酸的皱紧了眉,但两人还是一边喝酒,一边将那只烤兔给吃光了。
或许是那酒和兔子肉的关系,她感觉这几个月来,终于有了一点力气。
她忘了,云郁是从不喝酒的。不过她兴高采烈地把酒坛搬出来,云郁也没有反对,而是陪着她喝了。两个人都是醉的脸红红的,阿福高兴,眼睛发亮,拉着他手:“咱们去山坡上走走,好久没有散步了呢。”
她醉醺醺的,云郁也由着她。黄昏了,天气特别的明媚,夕阳无限温柔,感觉不冷也不热。他们到了一片绿茵茵的山丘。青草柔软,干净,他们就地躺下,休憩,散发酒意。
“你醉了吗?”
她仰头看着天,感觉天上的云恍恍惚惚,飘飘荡荡。
她闭着眼睛,伸手去触摸身边的人。
她手向下,摸到了他的肚子。她手停顿了一下,又好像不确定,继续窸窸窣窣地往他身上摸索。顺着他的小腹,继续往下。他手轻轻伸出来搭住了她。
她于是不动了,咕哝说:“你还这么瘦。”
她扭过头看他。他脸色看起来红红的,醉意醺然,安静地闭目。
她说:“我摸摸你身上,长肉了没有。”
她侧过身对着他,手继续去抚摸他,胸腹,肋骨,肚子。
她的手再一次不经意地向他下腹处挪动,再一次被他握住。
她抽回手,醉醺醺地靠近他,将头挤进了他的胳膊下,在他怀里拱了拱,抱着,用迷乱的语气说:“你热不热,要不要把衣裳脱了。”
她见他不答,便主动用手去解他的衣服。
他第三次按住她手。
她停顿了一会了,好像突然酒醒了似的。脸也不红了,反而是白的发青,两边眉毛都要立起来。她收回了手,一声不吭地坐了起来,动作利落地将头发重新用簪子挽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和草屑,站起来就走。
云郁的酒也醒了,见她这动作一愣神,赶紧也起身。
她动作飞快,头也不回地只顾往前走。云郁跟上去,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被她拧着脖子挣开了。从没见她生这么大的气,眼睛通红的,几乎带着恨意。是重重地甩开他手。
云郁有些迷茫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