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红了脸。
他头一次说这样甜言蜜语、哄人的话,她反倒有点不习惯了。
她脸上热辣辣的,低着眼,半天说了一个字:“哦。”
她好像一只被卸去了爪牙的野猫,突然变得有些害羞起来。可是害羞又不好意思承认。他在她嘴唇上吻了一下,她一时忘了怎么回应,表情有些木木的。他松开紧压着他的身体和手臂,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她头上沾了许多草屑。
他伸手,轻轻摘去她头上,还有身上的脏东西,再次将她搂进自己怀中。
她呆呆的,像投身进一个绮丽的梦。
云郁告诉阿图,他要娶妻,请阿图喝喜酒,并为他做个证婚。
他跟阿福都无亲无故,确实也找不到人来证婚了。阿图得知此事之后,十分难过。他看得出来,云郁是铁了心,不会答应他的要求了。
阿图亲自去帐中见他,看他二人身居陋室,却容光焕发,一副好事将近的样子,在高兴地筹备婚事。阿图叹了口气,觉得这个恶人做的挺没意思。
阿图说:“你既然心意已决,你们的婚事,那就让我来帮你们筹办吧。”
云郁喜出望外,同时有些过意不去。
“不必了……”
他笑着说:“可汗能为我们做个见证,便感激不尽。”
“说实话。”
阿图道:“我不想看你们两个成婚。可是你这般态度坚决,我想逼你你也不会答应。我很喜欢你,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更不想与你结仇。既然你不恨我,请我吃你们喜酒,邀请我为你证婚,我就替你们办这桩婚事吧。当是我送给朋友的礼厚礼。”
他笑着问云郁:“咱们现在,还是不是朋友?”
云郁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走上前去,和他行了个拥抱的礼。
“多谢。”
他诚心诚意地说。
阿图笑说:“不必谢我。你值得我这么做。”
“再说——”
他笑看了一眼韩福儿:“你委屈了自己可以,婚姻大事,总不能委屈了弟妹。人家姑娘家人生头一次,总想风风光光嫁人。你总不能让人家灰头土脸的,就这么嫁给你。”
一旁的阿福笑的脸红,又高兴又害羞。
“多谢可汗。”
“我说真的。”
阿图神态认真:“你既然不肯回中原,以后你就留在柔然吧。你是贵人,不敢让你做我的谋臣。你若是不嫌弃,咱们正经结拜为兄弟,以后就兄弟相称。你就在我身边,替我出谋划策,打理国中事务。我需要你治国理政的才能。有你在,我可以事半功倍。咱们建功立业,有福同享。”
云郁道:“可汗信得过我?可汗不怕我别有用心。”
阿图笑道:“我信不过你,却信得过你的枕边人。你为了她,连复仇壮志都不要了,那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云郁道:“可汗信得过我,我也信得过可汗。只要可汗不先弃我,我此生也绝不会先背弃可汗。如违此誓,教我五马分尸,如何?”
阿图举手发誓道:“甚好。若违此誓,也教我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
阿图带着酒。
他让随从取了酒来,当即摆出了香案,跟云郁结拜,随后分别喝了祭酒。云郁改了口称兄长,阿图也改了口,拍拍他肩膀,遂叫上阿福,喜上眉梢地笑说道:“咱们走吧。我给你们安排了个新的住处。”
阿福总感觉像在做梦一般,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太容易,几乎让她有点不安。她总觉得自己正处在一个漫长的美梦里,她魂不守舍,总害怕会突然醒过来。阿图给她安排了单独的住处,却不跟云郁在一起。阿图派来的侍女告诉她,她要嫁人了,所以这几天,不能跟新郎见面。要等到新婚的那一日,入了洞房,他们才能够见面。阿福老觉得这像是假的。
大箱子大箱子的聘礼,也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