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和福安均是大惊失色,他们可从来没看过如此愤怒的沈之默,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之默!”
沈雪柠一声厉喝,急急抓住沈之默的袖子,张开双臂拦在他面前,“你去报仇?报什么仇?我看你是去送人头!你除了一身武艺,还有什么能和沈城抗衡?你没把证据公布于众之前,你去杀他,别人会说你弑父!没人会站在你这边!你死了,你让阿姐怎么办?”
因为激动着急,沈雪柠说到最后竟差点大哭出声,她杏眸绯红,盈着泪水,大声呵斥:“给我回家!”
她的话犹如一盆冰水,把沈之默彻底浇醒,沈之默脸上的愤怒转为无力与悲愤,哐当一声松了手中剑,失魂落魄地转身进了澄院,七尺高的男子吧嗒吧嗒掉眼泪,倔强地擦干眼泪,目中的仇恨令人胆战心惊,叫青玉福安看了害怕。
沈雪柠拾起他的长剑,长叹口气,走入澄院。
报仇一事,需从长计议。
江嵘带领暗线一路尾随去了静安寺。
顾清翊刚到接到弘隐回到寺庙的消息,就赶来了静安寺,叩响了弘隐住持的房门。
弘隐住持倒没料想到顾清翊会来,请他入屋,为他倒了一杯茶。
“弘隐住持,我长话短说。现有在逃犯人王武,曾与您熟识,听说他无亲无友,最喜欢来找你听禅,临跑前还来见过您一面,不知您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王武……”弘隐住持掐着小紫檀佛珠的手微顿,“他犯了什么罪?”
“不便告知,正在调查。”顾清翊直言快语,公正办事,语气严肃。
“听闻王武是住持师父未入佛门前的儿子,不知可有此事?”
沉默了好几瞬。
弘隐住持掐着佛珠的手微微颤栗几下:“前尘往事如过眼云烟,贫僧已入佛门,从前的旧缘早已灰飞烟散。”
“不承认也不否认,那便是承认了。”顾清翊言简意赅,十分客气,眼中是执法办案的凌厉,目光直视弘隐住持,观察他的神色,继续道,“王武所犯的事,干系黎明苍生,住持师父慈悲济世,定然是不想看到生灵涂炭吧?还请您,如实告知有关王武的线索与踪迹。”
闻言,弘隐两鬓染愁思,叹息声如秋夜簌簌凉雨,缓慢地掐诀,眉头紧紧皱成川字,看起来慈悲又苍老,他缓缓道:“贫僧今日回静安寺,确实有在被褥中找到一封王武留下的信。应是贫僧失踪的前几天,他来找过贫僧,见贫僧不在,才留此信做诀别。”
弘隐缓慢站起身,撑着床沿翻出那封还没打开的信,双手递给顾清翊。
顾清翊讲了声冒犯了,拆开信封,查看信中内容,大多是你保重身体、我可能无法为你养老送终等诸如此类言语,值得注意的是,王武在信中写:我一路南下,会路过母亲旧墓,打算前去扫墓,你放心,我会帮你把你那一份香,一并烧给母亲大人。绝笔,勿念。
“一路南下…沉云野派重兵把守南下的城门、码头,火速去查他母亲的坟墓在哪里算算王武逃窜的日子,王武应该到济州了。”顾清翊当机立断。
“有劳住持告知。”顾清翊朝德高望重的弘隐住持微施一礼,“那便不再叨扰您了。”
“等下。”弘隐住持叫住了他,“王武所犯之罪,会……判什么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