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蓝沐冉!”满脸泪痕的南芷儿惊得说不出话,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这个差点被自己害丢了命的人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报仇的。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反正废话少说,我们是来救人的,有什么等以后再说。”
桑夷王妃并未见过蓝沐冉,见到有人硬闯吓得说不出话,抓住桑夷王的手不停发抖。桑夷王毕竟见多识广,临危不乱,颇有皇家气质,手一挥喝退了慌乱的南芷儿。
“蓝公子,劳驾了。老朽双腿已废,插翅难逃,只望列位能救王妃及我儿脱困,大恩大德,无以言报。”
蓝沐冉低头看去,之前老当益壮的桑夷郡王,如今瘫坐木椅之上,华贵的锦袍上,膝盖出隐隐透出暗红的血痕。
这他妈的也太没人性了!再怎么争权夺势,毕竟血浓于水啊!!!
看到蓝沐冉阴沉着脸,南芷儿噗通跪了下去,也没了往日的千金脾气。“蓝公子,求求你救救父王,芷儿下半辈子做牛做马都可以,求你救救父王,不要丢下他!”
尽管对害自己进了大牢一事还有怨气,但是想起当日和蔼的桑夷王和骄傲的南芷儿,再看看眼前落魄的一家,无论如何蓝沐冉也无法置之不理。
“王爷,得罪了。”
得到蓝沐冉眼色后,一名体格健壮的汉子行了个歉礼,矮身而上,利索地将座椅上的桑夷郡王背起。
“王爷,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蓝沐冉受郡主救命之恩,加之向馆主所托,今天非救你们出去不可的。途中少不得颠簸危机,请忍耐。”
门外喧嚣渐近,看来不少援兵已经在路上。
“杜昊!撤!”蓝沐冉暴吼。
一声长哨,十余人带着桑夷王一家三口整齐撤退。
十余人护送着桑夷王在援军到来前一步撤出了王府,然而前路已有截堵的官兵,硬闯怕是会有伤亡。
杜昊沉默了几秒,两腿一夹,骑马先行一步。
“蓝公子,我去拖住前面的人,你们抓紧时间离开桑夷郡,过了边界的清凉桥进入树林他们就追不上了,我会想办法甩掉他们后再回城复命。”
“好。”蓝沐冉干脆地应道。这种情况下不是说些什么小心啊你别去危险保重啊之类废话的时候,一秒晚一分险,真到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哪还能像电视剧一样争来争去感动伤心地墨迹,耽误一秒都有可能直接灭团。
“王爷,抓紧马,要冲了!”殿后的一人狠狠往马腹上一踢,同时自己脚下用力,马匹吃痛,十余匹马一起发足狂奔。
为首的杜昊猛一拉缰绳越过人墙,随手从马身的行囊中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大刀挥舞开去。
“保护好王爷和蓝公子!”喝了一声后,杜昊跨马长立,面容肃杀,挺胸横栏在追兵面前。
凌乱的马蹄声踏破夜色,身后的火光和喧嚣渐远,而前方的树林渐近。
前行并无障碍,宁静得出奇。
蓝沐冉心里越想越不对劲儿,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自己忽略了。
“喂,桑夷王府平时驻兵有这么多吗?”扭头询问并驾齐驱的一人。
“回蓝公子,平日桑夷郡府并无如此多驻兵,想必是为了看押王爷从邻县调来的。”
未雨绸缪,将如此之多的援军置于附近,却松懈了府内的看守;预先于前路设卡拦截,却只布置少量人手,而后更是放任自由?大渊的管理者,会这么蠢蛋吗?
重重疑问中,众人已经策马行至清凉桥头,对面就是黑漆漆的树林,按照杜昊所说,进去之后便容易藏匿前行了。
而近在咫尺的那片树林,静谧得如同死寂。
如果……
心下一沉,手中缰绳急拉,蓝沐冉猛地停住了马匹。
“停——”伸手阻止了后面众人前行,微皱的眉头让一行人心里突兀地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