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都这么想看热闹,那我就成人之美好了。”蓝沐冉走到高台中央敲了敲棺材板,笑容明亮得相当招揍,“凡事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直接玩大的太过惊险刺激容易危害心脏病患者,小爷就从最简单的开始好了。”
台下金啸月吓了一跳——这么快?虽然本来就指望蓝沐冉能揭穿这些人老底。但也没打算这会儿完成啊,这女人究竟什么脑袋,看几眼就明白其中门道了?难怪惊才绝艳且前妻举世无双的凉城城主会看上她,果然有着远超常人之处。
远超常人么……大概只有脸皮厚没节操这两点远超了。
万众瞩目下,清秀瘦削的白衣公子走到其中一名教徒身前,指了指他手中一片洁白鹅毛:“这个,上交。”
刚才就是这个教徒当众表演的悬空漂浮,手掌长的大片鹅毛在他所谓神力的操纵下悬空飘荡,忽高忽低,从没有半点差错。教徒迟疑地看了一眼护法。得到允许后方才把鹅毛交到白衣少年手中。
“喂,光有这个可不行。”蓝沐冉龇起小白牙又指了指教徒手掌,“还有那个。给爷卸下来!”
教徒登时脸色一变,比猪肝更凄惨更紫涨,战战兢兢不知说什么才好。旁边的赫连靖扬顺着蓝沐冉所指也看出了门道,冷笑一声抓住那名教徒手腕,一声哀嚎后有什么东西从手指上被褪了下来。
“喏。”战利品主动上交。蓝沐冉接过东西往自己手指上一撸,又摆弄几下鹅毛,深吸口气。
“姑娘们汉子们,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高高抬起手,洁白的鹅毛没有飘落掉地,而是随着白衣公子缓缓在空中挥动的手掌摇摆不定,引起阵阵喝彩。
啧,什么狗屁仙术。蓝沐冉嗤笑,蹲身拔下手指上的物件递给前排少女:“来。美人。看看这是什么,大点儿声说给大家听。”
少女被清秀俊雅的白衣公子一眼看红了脸蛋儿,低着头呢喃半天才鼓足勇气开口:“针。是针……很长很细的针,外面熏成了黑色。”
对头,创造凌空悬浮神迹的宝物只是一根的针罢了,大概是普通绣花针的三倍长,通体被烟火熏成焦黑之色,离远看就好像什么都没有;末端用树胶与一枚朴素的玉戒连在一起,需要表演时只要把鹅毛的梗插在针尖上便可制造出神奇的悬浮效果。
“护法大姨妈,怎么样,还不承认你们是骗子么?”蓝沐冉抬抬眉毛笑嘻嘻问。
台下一片起哄声,期间还夹杂着几个姑娘兴奋尖叫,白衣公子优雅地挥挥手引来姑娘们更大反应,让身后冷眼旁观的贴身保镖甚感不爽。
“接下来是碎纸还原。喂,我说,那位大叔,可以卖我两张一样的字画么?”蓝沐冉朝旁边摊位卖字画的老头摆了摆手,驾轻就熟地从赫连靖扬腰间荷包里掏出一锭碎银丢了过去,“一样的,一定要一样的哦!”
老头翻腾半天才找出两张一模一样的“恭喜发财”送来,蓝沐冉撕去字画画轴和装裱,只留下薄薄两张宣纸在手,将其中一张叠成半掌大小的方块收在袖里,另一张则正面背面向台下观众们公开展示,紧接着挑眉一笑,又引得一片花痴惊呼。
展示完毕的字画也被叠成了方块,随手撕了几下,彻底烂成一团碎屑。看到这里,又一名教徒开始浑身筛糠似的发抖,上下牙直打架,被护法狠狠一瞪噗通跪在了台上。
“出息吧,就这点儿技术还出来混。”蓝沐冉翻了个白眼,转身向台下姑娘们抛去飞吻一枚,随后作势在空中抓了几把,再张开手,之前叠好放在衣袖里的那张字画神奇出现,展开来完好无损,一瞬间许多人都误以为这就是被撕烂的那张。
片刻后众人恍悟,立刻掌声雷动喝彩不断,这次不只是姑娘们,连着好些汉子也跟着高呼,吓得蓝沐冉一缩脖——娘的,别是把老子当成了好基友吧?
台下观众看得高兴,蓝沐冉玩得也高兴,唯有几位“炎教”护法教徒面色极差,你看我我看你皆是满心狐疑惊惧,猜不出这白衣少年什么来头。
反正都揭穿俩了,干脆把下一个也得瑟出来算了,女流氓才不管拿着四个铜环的教徒双腿如何哆嗦,一把抢下握在自己手里。这四个铜环中有两个是连在一起的,第三个是普通铜环,第四个是有着切口可扭开些许缝隙的铜环。
铜环穿透表演起来有一定难度,不仅要求道具精细,还要求表演者有一定表演功力,能用巧妙而自然的手法掩盖住其中两个铜环本就是连体的真相,而在三番五次变换手势及瞬间突破环环相扣过程中也需要极其熟练的技巧和遮盖表演方才能欺骗观众,顺利完成。
当然,这对蓝沐冉来说并不是问题,曾经在皇后寿典上表演的魔术比这个更加复杂,相比之下铜环不过是小菜一碟。
很多时候蓝家这位暴脾气假小子都忍不住感谢娘亲涕泪交加颂赞伟大的母上,当年花不少钱送她去学习的魔术表演简直就是人生中最有用课程,虽然没能变成名噪一方财源滚滚的大魔术师,但至少来到这个世界后已经两次帮了大忙,相当的功不可没。
当铜环魔术也顺利完成后,台下围观者们已经近乎疯狂了,各种喝彩夹杂着惊呼纷纷袭来,不过最大的呼声还是直奔主题——起死回生。
既然前面的都是猫腻把戏,那么起死回生呢?眼看着干尸变成了大活人,这又是怎么变的?不只是台下百姓,现在就连金啸月和赶过来的啸月门弟子们也成了白衣公子的忠实粉丝,每个人都满怀期待将目光紧紧锁定在蓝沐冉身上。
女流氓颇有明星范地挥手示意众人安静,而后不怀好意地看向护法大人:“那个,护法大人啊,前面那些我都明白,可这个起死回生还真就没看懂,能再演示一遍么?”
“人、人都活了,怎么、怎么再演示!胡闹、胡闹!”黑衣护法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小眼睛四处乱瞟,似乎是在寻找逃亡之路。
“哦?真的不能演示么?”蓝沐冉撇撇嘴走近棺材,忽然伸手揪住双腿发颤的教徒猛地塞了进去,赫连靖扬手疾眼快,一掌击在棺材盖上把棺材扣了个严严实实。
蓝沐冉蹲在棺材旁边敲了敲低语道:“喂,我说兄弟,长时间躺在棺材里会因为窒息而死的,不想小命不保就打开机关下去吧,为了这点儿破事搭上性命多不值。”
咕咚。
轻微一声响动闷闷传来,白衣公子闻声而笑,起身附在赫连靖扬耳边嘀咕几句,后者面带笑意点了点头,一脚将棺材踹得老远,自己站在了原本棺材放置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