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莲干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或者,别解释?
大伯父任职安阳刺史啊!!别说顾家……,就是叶家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上上下下都沸腾了。
相比起来,父亲那个盐运使司反倒不够打眼。
毕竟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并不太清楚那是一个什么样的职位。
但是安阳刺史……,堂堂正正的一介地方父母官,青天大老爷,大概只有奶娃娃才会不懂,——搞不好的,还以为比徐氏兄弟更厉害呢。
因为昨天下午,叶三太太就是这么问自己的,“莲娘……,你家大伯父做了刺史老爷,是不是徐家也得听他的吩咐?”
正常的太平年月,刺史当然能够管住一介指挥佥事。
可是现在官员并非朝廷委派,徐家更是不需要这些官职名头,如今他们家几十万大军在握,扶谁上去、拉谁下来,全凭自己的一个心意决定——
哪里轮到大伯父说话了?
只是这些弯弯绕绕,不提也罢。
有这么一个大伯父的声名镇住叶家,比自己努力一百倍、一千倍,都要好使,今时今日娘家总算派上了用场。
四夫人在旁边喜滋滋的,不屑道:“以后在叶家,看谁还敢薄待了你?”
顾莲自然也是高兴的。
不过,四夫人很快泼了一盆冷水。
因为她又忿忿骂道:“何家、叶家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然后一脸快意,“这下好了,往后你们姐妹俩的日子都好过了。”
顾莲很快咀嚼出其中滋味儿来,笑容淡了许多。
等母亲告辞离去,叫了李妈妈吩咐道:“往后在二门上看着一点,顾家再来人,就说我怀孕犯困睡下了。”
在顾莲安心入睡的日子里,有人却睡不着了。
在徐家,薛氏差不多是最后一个得知消息的人。
气得摔了茶盅,“好哇……”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愤怒道:“现在安阳,已经成了他们徐家和顾家的天下!”
“奶奶!”薛妈妈赶忙上前关了门,回来劝道:“没有这样的事儿。”
“没有?!”薛氏手上留着寸长的红色蔻丹,在掌心掐出月牙儿,“我可听说了,顾氏在婆家被欺负的抬不起头,奴才都敢为难她!”一声冷哼,“三郎他抬举顾家,不就是念着旧情……,想给那顾氏一点体面吗?!别以为我不知道!”
有关这种猜想,薛妈妈心里其实也有过,只是哪里还敢在火上浇油?
只能劝道:“奶奶你别多心。”尽量缓和口气,“顾家本来就是世代簪缨,之前只是几位老爷在守孝,如今人家除了服,自然是要重新回到仕途的。”又道:“再说眼下时局不定,顾家和徐家是多年的世交,想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