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何事令舅父如此劳烦,居然数次往返劳顿?”
回到太守府内,看到老爹派来的使者居然是刚刚才回汉中没多久的糜竺,刘禅顿时不由得好奇不已。
要知道,在这个交通条件奇差的时代,长途奔波可不是什么好差使。能值得让糜竺这个老爹手下地位最高的安汉将军亲自往返奔波的,肯定是不会是什么小事。
“呵呵,阿斗你看看!”
就在刘禅还在为糜竺的再次亲自到来而好奇之时,一道厚实的表章却是随即便被递到了他的手上。
“备以具臣之才,荷上将之任,总督三军,奉辞于外;不能扫除寇难,靖匡王室,久使陛下圣教陵迟,六合之内,否而未泰,惟忧反侧,疢疾首……”
曩者董卓,伪为乱阶。自是之后,群凶纵横,残剥海内……惟独曹操,久未枭除,侵擅国权,恣心极乱。臣昔与车骑将军董承图谋讨操,机事不密,承见陷害……遂得使操穷凶极逆,主后戮杀,皇子鸩害……今臣群僚以为:在昔《虞书》,敦叙九族,庶明励翼。帝王相传同,此道不废;周临二代,并建诸姬,实赖晋、郑,夹辅之力;高祖龙兴,尊王子弟,大启九国,卒斩诸吕,以安大宗……既宗室微弱,帝族无位,斟酌古式,依假权宜,上臣为大司马、汉中王……”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就是称个王、上个表吗?用得着舅父亲自……咦?老爹这是?’
看着手中的表章,原本对老爹比原剧情中更早称王并未感到意外的刘禅,此刻却是不由得心中一顿。随后在又一次确认了这道表章的内容后,转而更是一脸疑惑与不解的向糜竺望了过来。
“舅父,父亲这是何意,莫非真不愿进王位?”
原来,与原剧情不同的是,这道表章并不是老爹称王之后再发往许都走过场的表章。而是一道老爹被群臣‘相逼’,从而‘被迫’上表请封的奏疏。
也就是说,此刻的老爹还并没有如同原剧情中那样已经在汉中称王。
“并非主公不愿进位称王,只是主公有言,若无陛下册封诏书,自立称王形同叛汉,届时与袁术、曹操等汉贼又有何异?”
在刘禅那一脸疑惑与不解的表情中,糜竺却是摇了摇头,说出了刘备上这道自请封王表章的用意,为的便是一个名正言顺!
“就为这?天子不过曹操手中傀儡,事后再上道表章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
摇了摇头,对于老爹这有别于原剧情的多此一举,刘禅却是说出了众人劝进时三爷想说却没说完的话来。
没办法,毕竟是来自后世的灵魂,在他的认知中,胜者为王败者寇。别说汉末三国这段乱世历史了,自古以来谁不是以实力为尊,谁会真正去在乎那些什么名正言顺的法理、法统性了?
更何况,自古以来自立为王的人多了。且在原历史中,自立为王的老爹不也照样得到了后世历史的承认吗?只要实力足够,又何必去在乎刘协这个空头天子的册封?
没看到在‘异姓不得封王’的大汉,曹操这个异姓不就进位王爵了?说到底不就是因为实力达到了那个地步的原因吗?
因此,对于自家老爹现在要求个什么名正言顺的法理法统正当性,刘禅心中却是根本就没有在意。
“公子,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如曹操称王之后,就连荀彧这等原本的心腹之人也都……如今天子尚在位,主公身为汉室宗亲,若是带头自立,必将更加有损大汉之威信。届时想要兴复大汉,恐将更难矣!”
然而,刘禅还是小看了法理、法统性在这个时代的重要性。在这个还没经过司马家的践踏,连誓言都还仍具有公信力的时候,名正言顺的法理、法统重要性由此可见一斑。
所以,就连一向不拘泥于礼节的庞统,这一次也是对自家大老板这在他看来只不过是‘形式主义’的举动表示了赞同。
事实上也正如庞统所说,若是连刘备这个现在大汉宗亲、大汉复兴的唯一指望都不把这法理、法统性当回事儿,那又如何让人相信其兴复大汉的口号旗帜?
更何况,刘禅不知道的是,在原历史上,继位的法理依据性可是老爹刘备心中永远的痛。
为此,老爹刘备不但继位前后大费周章为自己寻找历史典故来作为支撑,在生活中亦更是如同曹操称王后一样,时刻保持着警觉。
所以说,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取得刘协的册封诏书,时刻高举汉室宗亲、兴复大汉旗帜的刘备又岂会选择自立这条路?
但现在,因为刘禅之前从许都求出耿纪、韦晃等人的卓越表现,却是让刘备看到了合法取得皇帝册封的希望,自然也就不会再选择原剧情中的自立之法了。
“远的且不说,若是主公能够得到天子的册封诏书,单是公子彻底收取安定江东之地,亦必将省力不少……”
到最后,为了引起刘禅对此事的重视,庞统更是举出了眼前收以江东之事做为例子。
“庞军师所言甚为有理。若是能够取得天子的册封诏书,今后主公与公子兴复大汉,收复大汉疆土之时,必将阻力大减矣!”
继庞统后之后,作为老爹使者的糜竺也是点了点头,再次强调起了取得天子册封诏书的重要性来。
“话虽如此,只是如今天子为曹操所掌握,舅父准备如何取从天子手中取得这册封诏书?”
虽然心中对此仍是并没太在意,但看在庞统与糜竺都是对此重视不已,刘禅自然也不会在种‘小事’上较真儿。
“舅父只是奉主公令将这表章送到你这里而已,至于如何从天子手中取得册封诏书,这就是阿斗你的事了,哈哈哈哈!”
然而,就在他还在为糜竺如何从被曹操掌握的天子手中取得册封诏书而好奇之时,没想到这个任务却是转眼间落到了自己身上。
“父亲不是让舅父为使赍赴许都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