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史书记载“美姿仪”,外表那是极英俊的。
纵然沉迷酒色、放飞自我多年,身材走样,皮肤苍白,眼袋青黑,眼神恍惚,可还是能看出几分年轻时的潇洒风彩。
只是皮囊虽还不错,可倪昆横看竖看,都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凡的气象。
倪昆也是见识过诸多高手强者的,连疑似黄金圣斗士的金甲人都遥遥对视过一眼。
以他眼力,如今已很少有人能在他面前,完全掩饰气机,不露一丝端倪。
可他偏偏就无法从杨广身上看出一丝异常。
怎么看,龙台之上的那个左拥右抱,一只手塞在妃子胸襟里,正被妃子嘴对嘴喂着酒的男人,都只是一个纵情酒色,身体都快废掉的昏庸君王。
“所以杨广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正疑惑时,有御史大夫裴蕴离席启奏:
“陛下,今日与宴宾客,多有奇人异士,陛下何不令众异人各显身手,以助酒兴?”
杨广果然来了兴趣,侧首对侍立一旁的老太监说了一番,那老太监便扬声道:
“圣有旨,准裴卿所奏,令诸异人献艺!若有技艺高超者,圣不吝赏赐,金珠美人、田地宅邸,乃至官位名爵,皆可封赐!”
此言一出,前来赴宴的“奇人异士”们顿时一阵兴奋,两眼冒光,摩拳擦掌,要上前献艺。
而本该进谏劝阻皇帝的王公大臣们,却都嘻嘻哈哈等着看热闹,竟无一人出言劝谏——官位名爵,本该或靠武功、或凭文治获得,哪有凭奇技异术获封的道理?
可惜如今还能在杨广跟前厮混的,都是些奸佞小人。
原本不是奸佞的,大环境如此,也不得不跟着瞎混。
不然触了皇帝霉头,要么被赶走,要么被杀掉,总之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时,已有“异人”自告奋勇,当先去到陛前献艺。
倪昆随意扫了一眼,摇头道:“杂耍而已。”
第一个上前表演的,是个赤膊大汉,表演的是“吞刀”,把一口三尺环首刀,塞进嘴里,吞到只剩刀柄,乍看有几分新奇,一些没见过这等民间杂艺的王公大臣也啧啧称奇,纷纷叫好,可有见识的人们却不屑一顾。
寇仲笑道:“这就是街头卖艺的把式,机巧都在那把刀上,给我一样的刀,我也会耍。”
龙台上的杨广对此也毫无兴趣,看了一眼,便又去喝酒。
接下来,又有“异人”纷纷上场,有表演吐火的,有表演抛接飞刀的,有赤手在油锅里捞铜钱的,通通都是些毫不出奇的江湖把式。
杨广迅速失去兴趣,懒散地偎在妃子怀中,只顾饮酒。
而御史大夫裴蕴见铺垫已足,又上前启奏:
“陛下,臣访得异人赵无极,能召唤天女下凡献舞,请陛下观之。”
杨广这才稍显振作,坐直身子,望着下方。
而赵无极亦越众而出,来到陛前,对着杨广恭恭敬敬行叩拜大礼,随后取出一锭黄金,握在掌心,轻轻一搓,便见缕缕金沙,自他指缝溢出,洒落地面,勾勒出一幅女子轮廓。
随后一阵轻风吹过,那金沙勾勒出来的女子轮廓,竟自地面慢慢隆起,化为一名身披轻薄纱衣,袒露美腿玉臂,脸上散发着朦胧光晕,看不清真容,却又予人一种诡异魅力的女子。
这一手,顿时让与宴宾客惊呼一片,纷纷伸长脖子细瞧。
杨广也是一惊,手撑桌案,上身前倾,探头细瞧。
见皇帝与宾客们都被这一手震住,赵无极嘴角微翘,手掐印诀,朝女子一指,那女子便翩翩起舞,舞姿婀娜,真有几分“天女”风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