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怎么也想不到,本来今天高高兴兴,准备来一场闪亮亮的复辟,没想到走到奉天殿时,却看到父皇坐在了龙椅之上。
在朱瞻基脚下的台阶上,朱祁钰完全不似石亨所说的那副病秧子模样,他神采奕奕,看起来精神头很不错,正好整以暇地看着朱祁镇。
朱祁钰也觉得惊喜,今天强打起精神准备上朝立朱见深为太子,后事都准备好了,万万没想到,天空一声巨响,父皇闪亮登场,并且告诉了他有关朱祁镇夺门之变的事情。
万万没想到,石亨居然是叛徒。
但现在父皇回来了,叛徒不叛徒也无所谓了,他可是看到了父皇身后跟着的那群穿着明晃晃的铠甲的大汉们。朱祁钰完全有理由相信,那些石亨纠集的京营士兵绝对不是这群大汉的对手。
更何况一起来的并不只有父皇,还有太祖高皇帝、太宗文皇帝……
朱祁钰已经想到列祖列宗会怎么暴打这位草原留学生了,就这样想着,嘴角也拉得像耐克g似的。
同样期待的还有一旁被朱樉搓着狗头的朱见深,对于这个爹,朱见深是属于不敢怒也不敢言。不敢怒是因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杠杠在这摆着,不敢言……你猜他为啥不敢言?
朱祁镇现在就属于那种榴莲拌的鲱鱼罐头,人厌狗也嫌了属于是。
“这……朕不会是做梦吧?”朱祁镇往后退了两步,哆哆嗦嗦地问道。
朱祁钰听了二话没说,走下去胳膊抡得溜圆,一巴掌扇在了朱祁镇的脸上。
随后他自己也疼的跳了起来,力的作用可是相互的,这一巴掌抽上去,朱祁钰自己也挺难受的。
朱祁镇被抽蒙了,他跌跌撞撞地滚到乐朱樉的身边。
没看清局势的石亨看到朱祁镇被打,当即勃然大怒。
“狂妄!”
这话刚出口,就被一群大汉按在了地上。
见殿内这么多顶盔掼甲的卫士,石亨带来的人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中武器。
一个月几贯宝钞,你玩儿什么命啊!
朱樉放开揉搓的朱见深,蹲在地上拍拍朱祁镇的脸蛋子。
“不牛逼了?”
“你不是要复辟吗?嗯?那本王就告诉伱一个好又不好坏又不坏,好中带点坏,坏中又加了那么点好的有点好的坏消息。”
“你爹来了,你爷爷来了,你太爷爷来了,你高祖父也来了——今天给你两个选择,你是想死还是不想活?”
朱祁镇哆哆嗦嗦地指着朱樉“你……你是何人?竟敢如此放肆!”
“我是什么人?”朱樉眯起眼睛,揪着他的头发在地上磕了两下“瞎了你的狗眼!老子是洪武大明秦王朱樉!今天奉命来收拾你的!”
老朱看着那个正在对着朱祁镇施暴的朱樉,总觉得之前是不是给这小子放错位置了?
若今天但凡看到朱樉是在对其他人这样,老朱都得一个大嘴巴子过去;但朱樉这样对朱祁镇这种不肖子孙……
这才是咱的好儿子!
老朱现在正在计划,接受贤弟建议以后,将亲王们暂时放在京城……嗯,朱樉这性格,不去掌管大宗正院真是屈才了,就让他负责收拾将来的那些不肖子孙。
这边想着呢,那边朱樉已经开始文雅地收拾朱祁镇了。
嗯……倒也确实文雅,只是让朱祁镇跪在那里等候发落。
“你说说,咱朱家什么时候坏了风水,出这么一混蛋玩意儿!”老朱指着朱祁镇的鼻子骂道。
“哎,爹,你这话说的不对。”朱樉摇着纸扇,一副风流公子哥的派头“他朱祁镇是混蛋不假,可他不是玩意儿啊!”
老朱……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不多时,天色开始蒙蒙亮起来,群臣也陆续集结到奉天门前。净鞭响过,群臣陆续进入奉天殿,甫一抬头,却尽皆愣在了原地。
朱祁镇不知道何时已经从南宫走了出来,但不是坐在龙椅上,而是跪在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