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530年冬,费邑大夫南蒯终于决定要起事了,他将费邑有头有脸的人都召集起来举行盟誓。
盟誓的内容非常高大上:季氏专权,架空国君,十恶不赦。费邑人民团结起来,同仇敌忾,打倒季氏,把费邑和季氏各封邑都还给国君。
场面搞得很大,很热闹,但有两个人因病没有参加盟誓。
这两个人,就是费邑的司徒老祈和他的副手虑癸。
两人不想参与南蒯叛乱,但南蒯牢牢控制着费邑。
于是,两人同时向南蒯请假,一个说是得了重感冒,一个说是肚子拉得厉害。他们请求等自己病好后,再来参与盟誓。
南蒯根本没去想两人有何阴谋,反正多你两人不多,少你两人不少。再说,一旦你们病愈,那就得来盟誓。否则,老子一刀一个砍了就是。
费邑作乱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曲阜,季孙意如惊呆了。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前前后后作了分析,立即采取措施:请叔孙婼驱逐叔仲小!
叔仲小与南蒯走得太近了,前番也正是叔仲小唆使自己与叔孙婼争执政上卿之位,差点与叔孙婼对簿公堂,结下仇怨。
叔仲小哪会想到南蒯居然如此沉不住气,未等公子慭回国,未将国君的作用发挥出来就举兵叛乱。这准备工作如此不足,可能会成功吗?
听说季孙意如要驱逐自己,叔仲小吓慌了。
但叔仲小分析了一会,认为自己与南蒯之间虽走得近,且有密谋作乱。但毕竟自己没有任何行动,谁都没有证据证明自己阴谋作乱。
自己唯一的错误,就是曾经唆使过季孙意如去抢叔孙婼的执政上卿之位。
但那放在明面上,确实是在替你季孙意如着想。
自己因此而摊上个被驱逐的事,从此就做流浪汉?实在不甘心。
看来,父亲与自己追随你季氏家族,真是瞎了眼。自己毕竟是叔氏家族的旁支,怎么那么愚蠢,放着叔氏大宗不顾,却净帮你季氏做事,真是愚蠢至极。
从今以后,咱就回归叔氏大家族。
叔仲小的整改措施立即得到落实。
他去求见叔孙婼,向叔孙婼诚恳道歉,并表示,今后自己叔仲氏家族就真正地、完全地忠实依附叔氏大家族。
叔孙婼作为鲁国执政上卿,本就因为势力比季孙意如要单薄太多。此时见叔仲小如此表态,哪有不帮之理?
叔孙婼命人将叔仲小带到鲁国朝堂,这是依法办事。既然你季孙意如认为叔仲小有罪,那就到朝堂上去辩一辩。
你季孙意如要搞清楚喽,就算叔仲小曾经犯过错,唆使你我产生矛盾,但那也是在帮你季氏说话。
叔仲小真正冒犯的,是我叔孙婼!
现在,连我叔孙婼都有这个胸襟,认为这点小错,批评教育一番即可,没必要上纲上线,不需要驱逐出境。
你季孙意如难道还非得将人家往绝路上逼?
叔孙婼在朝堂上,对着鲁昭公以及一干公卿大夫们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至少婼不想让怨恨之气越聚越浓!”
谁听了,都无法辨驳这样高大上的言论,季孙意如无可奈何。
就这样,在叔孙婼的保护下,叔仲小总算逃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