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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第2页)

进出莫愁居的时候,住在隔壁的祁树礼好几次都碰到了我们,但他没有再显露声色,态度比第一次看到我们时平和得多,他甚至还主动跟高澎打招呼,高澎不知内情,也连连笑着点头。

“你这邻居是个款爷吧?”

高澎那天又碰到了衣冠楚楚的祁树礼。

“你最好少跟他搭讪,”我没好气的说,“小心他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扯淡,我能卖几个钱哪,他卖我干什么?”高澎觉得好笑。我瞪他一眼,不耐烦地说:“反正你少跟他接触就没错。”

『80』第十四章 昔日心中一个人(二)

这天晚上,我们约在五一广场的一家餐厅吃饭,两人的胃口都很好,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又要了一瓶上好的红酒。我们坐得很近,高澎主动而热情地往我的酒杯里加着酒,四目相对时我看到了他眼中深深的痛楚,还有一种怀疑的神色在里面。他怀疑什么?

“你会爱上我吗?”他问了个愚蠢的问题。问得很唐突。

“你不是说我们在一起时不要谈感情吗?”我微笑着说,拿起酒杯同他碰杯,“怎么你反而来问我呢?是不是喝多了?”

“我也不知道,真不知道,”高澎使劲摇头,点燃一根烟,神情很沮丧,“跟你接触久了,我有点怀疑自己的意志力,我们都不愿谈感情,但其实我们比任何人都需要感情,因为太需要反而变得迟疑。”

我又给自己灌了一口红酒,咽下去,愣愣地看着他表示不懂。

高澎吐着烟,烟雾缭绕中他被酒精染红了的脸悲哀地显出一股腐朽的快感,似乎在暗示着他混乱潦倒而无常的一生。我忽然一阵心痛,他让我看到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无奈和挣扎。他为什么给我看到?我真不懂了,拿过酒瓶给他的酒杯里加了酒,他默默地凝视着我,伸过手握住了我放在台上的一只手。

“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他眼睛泛潮,紧紧捏住我的手。

“这个世界没有不可能的事,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们……好象不太适合。”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同类,同类懂吗,一样的孤独难耐,一样的自私自利,一样的脆弱敏感,都想把对方抓住,却又怕受到伤害,都想去冒这个险,但又都怕掉进万丈深渊,何苦呢,没必要去冒险的,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谁也不亏谁,谁也不欠谁,厌倦了就分开,需要时就聚在一起……”

高澎低下头抿口酒,象做错事的孩子不说话了。

“一个失去了爱的女人总是希望在另一个地方得到相等值的爱,女人都是虚荣的,可是现在我发现去勉强一份爱不亚于是自取其辱,所以……”

“所以你就退缩了!”高澎抬头眯着眼睛看我,“你进我退,我进你退,我们有点象在进行一场拉锯战呢。”

“这个世界的战争归根结底就是男人和女人的战争。”我笑着说,感觉有点喝多了,高澎的脸在我眼前晃起来,但我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想喝多一点,想醉……”

高澎于是又要了瓶红酒,帮我把酒加满,看着我,紧握着我的手。我们一直喝完两瓶红酒才走,直到离开餐厅的时候高澎始终握着我的手,生怕我走失似的,这感觉不知怎的,竟让我想落泪。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常常在一起喝酒聊天,相互凝视着,感觉世界如此喧嚣,我们如此渺小,我们不是恋人,也不是亲人,却象恋人般不离不弃,象亲人一样相依为命。

有一天周末高澎又来找我,坐在客厅沙发上抽了好一会烟后,忽然说:“我要举办一个摄影展。”

我一愣,以为他说着玩的。

他见我不信,就很坚定地说:“我要成功,必须成功,我不想再这么混下去了,我想尝试一些新的东西,很多的东西,包括爱情……我想冒一次险,考儿,我想换个活法,真的,我早就厌倦现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了,我想活出个人样。”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轻,但我却听得很清晰,惊喜地看着他说:“我很高兴你能这样想,我也想换个活法呢,我们一起努力好吗?”

他点点头,搂过的肩膀说:“我们是该努力了,老这么混下去怎么得了,换一种方式生活,也许很不错呢。”

高澎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马上着手忙他的摄影展了,为了帮他一把我也请了半个月的假,全心当他的助手。他负责整理作品,我负责帮他联系场馆,不忙不知道,一忙才知搞个摄影展还真不容易,千头万绪的事情要理清,很多环节都需要去打通,我们很累,却很兴奋,为着同一件事情奔忙,感觉距离更近了,也更有默契了。特别是高澎,整个象变了个人,朝气蓬勃,神采飞扬,在我的建议下他还剪掉了头发,衣着也比以前整洁得多。“真正的艺术家其实不需要标新立异的表明自己是艺术家,你的作品足以说明一切。”这是我对他的忠告。他表示接受。

『81』第十四章 昔日心中一个人(三)

就在我和高澎忙展览的时候,米兰却在忙她和耿墨池的婚礼,我几次在小区里见到她往在水一方搬东西,有家电也有各种生活用品,但只她一个人忙,没看到耿墨池,他好象并没住在在水一方,后来才听米兰说,他去北京开会了。

“才不是的,耿老师住院了!”那天在街上碰到小林,她告诉我实情。

“是吗?他……要不要紧?”

“难说,我去看过他两次,情况不容乐观。”小林直言。

我没再问什么,那个人已跟我没什么关系了,他就要结婚了,病入膏肓还要结婚,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参加完他的婚礼说不定就要参加他的葬礼,我居然恨他不起来了,没了恨就表示没了爱,彻底干净了,很不错的一个结果。我残忍地想,这样也好,他如此待我,死了我也就对他没什么依恋了,倒少了很多痛苦呢。

我始终都没去看过他,坚决不去。据说祁树礼都去看过他了,也是小林告诉我的,她有一天正好在医院碰到了祁树礼。这个人真做得出来,他去看什么呢,看耿墨池咽气没有吗?而让我尤为反感的是,他总是很热情地跟高澎套近乎,我劝高澎少跟他来往,高澎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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