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添伸手在他腿上摩挲了一下,抬起眸子瞧他:“驰哥,他们把我手机扔锅里了。”
张弛感受着腿上的温热,眉间微动:“有监控吗?”
“为了弄我,他们把监控关了。”
张弛叹了一口气,向黄征几个抬抬下巴:“你们把手机拿出来。”
薛宝添看到张弛提着一个塑料口袋从药店推门而出,慢慢向自己走来。
脊背靠在路灯杆上,掐着烟的他挺不耐烦:“还有什么事?”
“买了点药,你回家擦擦。”
张弛将口袋递到薛宝添面前。
灯光下的男人瞄了一眼没接,问道:“那几个男的是谁?”
张弛顺着薛宝添的目光看了一眼站在路对面的几人,答得简单:“朋友。”
“屁!”
薛宝添摘了烟,“他们哪个拎出来身上穿的衣服换成钱,都够你挣三年的了。”
张弛哑言了一会儿:“他们是我工地的老板,刚刚恰巧在街上碰上了,他们正要吃饭,就带上了我。”
“所以他们是带你来开荤的?”
薛宝添又问,“刚刚那个动手的是谁?”
“老板的小舅子,脾气不算好。”
“妈的,真想雇来做我保镖。”
薛宝添扔了烟,用脚尖狠碾,“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一点血性都没有,我他妈被人睡也没睡个好的。”
他用一根手指勾过张弛手中的塑料口袋:“人情就算你还了,以后莫挨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他反身向街口走去,边走边嘟囔:“每次见你都他妈倒霉,你就是我的灾星。”
啪!塑料口袋被扔进路旁的垃圾桶,晚风里裹着的一句“晦气”徐徐散开。
整个夏天,薛宝添都在研究进口药品代理的事情,他文化不多,商业嗅觉却灵敏,一次在行业会议上听专家提了一句国人对进口保健品趋之若鹜,便开始在心里盘算这件事情。
去国外考察了一圈,新西兰的大多品牌都有合约在身,东南亚好些,品牌繁杂,价格便宜,相对易于运作。
今晚薛宝添摆酒宴请泰国药业大亨之子,期待可以从他那里打开条路子,如果事成,经济效益暂且不论,家庭地位定会显著提高,再不用家里家外都被自己那个姐夫压上一头。
宴请的人不好相与,虽是华人,却在泰国长大,屁大个地方过来的,却摆出了二五八的谱。
薛宝添有求于人,只能压着脾气小心应付着。那人还带来个朋友,虽说是个不入流的办公室主任,却端得四平八稳滴水不漏。
本以为两人互相帮腔、互相抬举,十分要好。谁料,那个在泰国长大的王八犊子,竟然私下联合众人来整治那个办公室主任。
薛宝添终于找到点乐子,一面讨好着合作伙伴,一面散着自己久压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