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野喝酒不含糊,连干了三杯,一滴未漏。第三只空杯放回桌面的同时,他听到打火机引出火苗的声音,以及淡淡的一声:“解释吧。”
“哦对了。”
薛宝添又说,“阎野,我应该以什么身份听你解释?”
阎野猛然抬头,撞上了薛宝添的目光,他饶有兴味地盯着自己,似笑非笑,眸底却又幽深复杂。
膝上的大掌越抓越紧,阎野竟一时寻不到合适的答案,他向来不善于解题,更遑论这种看不清谜面的难题。
纤长白皙的手指忽然在那手上拍了拍,薛宝添偏头吐了烟,笑着说:“以爷爷的身份,孙子给爷爷做个思想汇报,开始吧。”
沉默了一会儿,阎野敛住凌乱的心绪,哑声道:“我与方斐没处过朋友。”
“怎么证明?”
拿出手机,阎野拨通了一个电话,按了免提放在桌子上。
不多时,一个很有礼貌的声音混杂着室外嘈杂的环境音从听筒中传了出来:“您好,我是方斐,您哪位?”
“是我,阎野。”
阎野刚报了家门,那边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又叮叮当当的声音,以及隐隐约约的“方斐你手机掉了。”
“没事没事,你们先走。”
声音逐渐清晰起来,“阎野,你怎么用这个电话……”
“我把电话号码加密了,不然你怎么会接。”
阎野的声音鲜少的透着冷意,“说吧,你为什么与林可薇联手对付我,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等一下。”
对面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以及郑重的清嗓声,“阎野,救我那天你正在出任务,对吗?”
阎野略略思量,沉声应了:“对。”
“那天你是叫张天泽吧?”
“是。”
“你看到有人欺负我,搭救了我,又说觉得我长得好看,想和我处对象,这些都对吧?”
阎野一哽,蹙着眉认下:“对。”
“既然都是真的,那还需要说什么?阎野我还有课,先挂了啊。”
赶在挂断之前那边又匆匆补了一句,“对了,咱俩还没分手呢,要是…有人问起,你一定要实话实说啊。”
啪,方斐挂断了电话,屏幕由明转暗,就像阎野渐沉的面色。
向来沉稳的男人,愤怒都是隐而不发的。薛宝添看着阎野额角鼓起的青筋,听到了他依旧平稳,却暗哑了三分的声音。
“他说的这些只是任务中的一部分,不是全部。”
阎野望着薛宝添的眼睛,字字句句说得缓慢清晰,“我当时的任务就是保护他不受骚扰。这是我挂牌后的第一单工作,当时我太年轻,没人用我。方斐的老师,也是我曾经的前辈,他照顾我,才把这个任务交给我,我当时确实没有经验,并不会设计安保方案,公司里也没人帮我,我只能和方斐研究,弄了一个英雄救美、冒充男友的方案,现在看来……太失败了。”
薛宝添单手搭在沙发侧面的扶手上,修长的手指夹着烟,老神在在:“空口无凭,我怎么信你?”
阎野看了一眼表:“方斐的老师可以证明,是他雇我保护方斐的,但这个时间,我联系不上他。”
薛宝添从沙发中直起脊背,手臂置在交叠的腿上,声音闲散,仿佛在与阎野聊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需要我帮你吗?”
阎野蹙眉,不解其意。
薛宝添拿起酒瓶缓缓添酒:“喝了,不用麻烦别人,薛爷帮你正名。”
“什么意思?”
“甭废话,薛爷还饿着呢,喝了酒,我帮你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