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孩儿定让母后抱上皇孙。”祁修年回答得从容不迫,他也在考虑如何向太后交代此事,毕竟皇室血脉无名无分地流落民间却是差点意思。
皇太后小感震惊,若不是各宫各院日日吵得她心烦,她实在不愿干涉皇上的喜好。可是,皇上今年二十有四,再无一男半女引人遐想:“哦?哪宫害喜了?”
祁修年故作神秘地扬起唇:“还未册封,若能生出儿子再封不迟。”
皇太后下意识扫过四周一排宫女:“皇上莫吓本宫,害喜之人并非贵妃?”
“母后,您是想抱皇孙呢,还是更在意皇孙之母的地位呢?”祁修年坐在太后身旁,不紧不慢道:“孩儿与母后打个赌,若此女子生得皇子,那么无论皇子的母亲地位贵贱,孩儿册她为后,若是公主,那便不册封,孩儿还会将她贬为庶民,如何?”
皇太后抿了口茶,嫣然一笑:“皇上就这般自信定是皇子?”
祁修年道貌岸然地开口:“实不相瞒,虽孩儿对此女情有独钟,但孩儿更要顾及到皇室的名义,岂能因钟情便随意册封为后呢?所以生男生女就看此女的福分了,母后敢不敢赌?”
小路子在旁听得直翻白眼,皇上这是给皇太后下套呢,小狐狸一只。
“立后之事非同小可,皇上是否该告知本宫,此女子出身门第如何?”
“三品之女。”
“三品?官职小了点。”皇太后细细斟酌:“不过既然是朝官之女也勉勉强强……”她长舒一口气:“方才皇上真吓到本宫了,本宫还以为是山村民妇。如此,本宫便跟皇上赌这一局,待孩子出生之日再做定夺。”皇太后倒是雷厉风行的个性:“皇上歇着吧,本宫回了。”
祁修年似笑非笑地扬起唇,亲自送太后离去。皇太后见儿子为国事操劳,不免心疼地拍了拍他手背:“皇上,本宫虽并未多问,但皇上心里要有个数,皇室血脉一两个是不够的。”
“母后,您虽不干涉朝政,但孩儿自从亲政后,终日为何事所困呢?”祁修年与皇太后互望一眼,皇太后其实也明白儿子把持江山的艰难,彼此心照不宣了。
皇太后摸了摸祁修年了额头,知子莫若母,她儿子的眼光必定独到:“本宫对那位女子甚是好奇,真想看看是何样女子入得了咱们皇上的心。”
祁修年知晓皇太后有所顾及,所以给母亲吃下宽心丸:“您还记得曾对孩儿讲过得道理吗?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孩儿谨记不忘。”
皇太后释然浅笑,不必再问了,即便儿子喜欢的女子一无是处,但只要真心对待她唯一的儿子,她这个母亲的,还抱怨何事呢?
祁修年之后要实施的大动作或许会彻底激怒母后,但他只能如此,期盼母后能理解吧。
三年归
马车缓缓驶入京城大门,叶思蕊撩开布帘,回到熟悉的地方,春意盎然,繁华依旧。
“娘,京城好热闹吖……”祁静鸢探出小脑瓜四处张望,眼珠忙得不够使,快满三岁的小家伙,比之前还要淘气。
“坐好了,别跟小疯魔似的!”叶思蕊咬了儿子脸蛋一口,祁静鸢咯咯大笑,口水溢出。
三年过去,席子恒已将各地官员就职状况整理就绪,皇上所托重任即将完成,可到了返京的日子,他的心情却沉甸甸的。
席子恒此次返京行事低调,京城原有宅院赠送厨娘,所以叶思蕊在闹市街又买了一处宅院,诸如此类出面买卖的事宜都由她处理,席子恒只管走到哪住到哪,生活起居上不用操心。
往日的孩童们,一转眼长高长大不少,但依旧在街道间穿梭玩耍,有几个孩子惊见疯丫头消停几年又杀回闹事街,不由忆起“美好”的童年往事……
“……哎哟哎哟,吱吱一过,寸草不生,店铺关门,牲畜不保,疯行霸道,免罪在手。”
“娘,他们是在说您么?”祁静鸢活了整整三个年头,基本没出过家门,要么就是坐在马车抵达下一站,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同龄人,开心得哈喇子狂流。
叶思蕊也不回答,领着祁静鸢在人群中穿行……另一手已抄起一根木棍,面无表情地环视四周,顿时吓得一群孩子抱头鼠窜。摊位则是能靠边的靠边,能让路的尽量退后。
似乎一切都没该变,除了她已是孩儿他娘之外。而且她住在这条街继续遭“羞。辱”也是有原因的,就是要证明疯丫头回来了,让街坊邻居都知道她胡汉三又杀回来了!
古代买卖房屋很简单,一手交钱一手交地契,交易完成之后两不相欠。京城属于房价最高的地段,但一处小四合院也不过百两纹银,毛毛雨啦。
正当叶思蕊在与原屋主交易手续时。祁静鸢就蹲在院中玩泥巴,用娘给他做的各种木质磨具在地上扣土包包。
几名孩童在门外看得好奇,所以滋溜溜钻进院中,注视地上奇形怪状的图案,不由好奇询问:“小孩,这是何物吖……”
“凹凸曼,专打小妖怪。”
“这个呢?”
“小叮当,口袋是聚宝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