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长年龄不长心眼。
她明明在第一段婚姻里,吃了那么多的亏,受过那么的苦,却还是像个赌气的孩子似的,草率地步入了第二段婚姻。
不是因为相爱而要嫁给那个人,也不是经过深思熟虑,觉得与这人经济匹配、性格相似或灵魂契合而要嫁给他。
仅仅只是因为他愿意出这一万八的手术费,就把自己接下来的四五十年人生,交付到了此人手中?
掌控一个女人的命运,只需要一万八!
何其廉价啊!
与买卖牲口,有何区别?不过是肉价贵一些罢了。
当面包车停在了医院大门口的时候,果然下起来瓢瓜大雨。
二姨妈撑着一把大伞,紧紧地搂着我,走进了医院。
她一边收伞,一边询问:“没淋湿吧?这雨也太大了。”
我摇了摇头:“没。”
我心情一不好,就不太想说话。
说实话,我现在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见我母亲。
我们之间的母女情,是畸形的。
我从有记忆来,见过她的天数,不超过二十天。
就这么点微薄的血缘母子情,在他们扯皮闹离婚不管我们,以及打砸烧家中,消磨的差不多了。
我最多只能说服自己要理解她读书少见识短,理解她的不容易。
然后说服自己不去恨她!
但要我打心底里对她舐犊情深,的确有些为难我。
我曾也想去爱她的,只要她稍微让我感受到一点爱意,我便愿意喊她一声“妈妈”,愿意试着去贴贴抱抱她。
可惜。
她先放弃了我们。
哪怕奶奶经常和我们说:你们要念你们妈妈的好,她生养你们一场,不容易,这些年,也是她赚钱养着你们。
但没有感情就是没有感情。
当她老了之后,我会出每月几百块钱的赡养费,但我不会去看望她。
对彼此都极度陌生的两个人,相互对望,相顾无言。
想想都尴尬!
时间就在我的胡思乱想中,一点点的流逝。
手术很成功。
麻醉也过去了,母亲苏醒了。
镇医院的病床很简陋,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单人铁架床,半躺在病床上的母亲,不复往日的光鲜亮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