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澈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夺通灵玉佩,赶紧一把捂住,“说好了奖励我的,不能秃露反帐啊。”
结果路峻竹的手搭在了他的衣领上,替他整理好刚在地上滚过留下的褶皱,又把扣子系紧。
“我才不会食言,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我也不会轻易涉险。”一双眼睛忽闪忽闪,“我还说要缠你一辈子呢,一辈子不算完,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同样的话重说一次,江屿澈听着心境却不大一样了。反正玉佩在他这里,他安慰自己暂且放宽心。
“那你俩唠吧,我先回去了。”他望向辞欢的赤足,犹豫了一下,“天冷,还是穿双鞋好,毕竟女孩子不能着凉。”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治百病的白仙面前班门弄斧,一时尴尬,匆匆道了个别就跑了。
望着江屿澈踏雪离去的背影,路峻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些,却听辞欢幽幽说:“你家那位真是一如往昔,一丁点都没变呢。”
怔愣片刻,路峻竹缓声说:“是吗?”
辞欢没有回答,而是转了话题。
“幽冥哪有那么容易踏入。大不了再等三百年,我还能再去找褚秋的转世,你没有我幸运。”辞欢自嘲地笑了笑,“如果称得上幸运的话。墨霄给他下的咒是什么,你比我更清楚吧。”
正因为清楚,他才会觉得事情难办。路峻竹抿了抿嘴唇,问道:“虞弈和褚秋,终究是不一样的吧。”
“不一样。”辞欢回答得干脆,“虞弈是经历过新生活的褚秋,褚秋是多了段记忆的虞弈。”她仰头凝视着飘散的细雪,转而笑道:“可哪又怎么样呢?我永远是我,他永远是他,我永远爱他。这个道理我懂,他懂,你家那位曾经也懂,现在该你懂了。”
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揉了一下,那一瞬间,路峻竹想通了很多。
“他不记得自己魂魄有异,也不知道我用什么东西替他治疗。如果让他知道了他宁愿死也不会接受的。”辞欢玉手一挥,将手心的珠子递到他面前,“还给你,我们扯平了。”
怎么谈得上扯平,褚秋为他牺牲那么多,他不忍心看他生生世世受折磨,更不忍心看到他们世代分离。
于是他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你这样,不会受到其他几仙的排挤吗?”
“灰仙半死不活,柳仙已死,黄仙求我还来不及,狐仙我干脆就不接触。”辞欢不以为意,“况且名满天下的竹公子都要给我下跪,他们这些手下败将有多大的胆子敢来排挤我。”
她天生骄傲,千百年来皆如此。
“织离,多谢你,多谢褚秋。”
“不必谢我。我是看在你家那位的面子上,和你没有关系。”辞欢顿了顿,“如果不是他暗中相助,你恐怕会一错再错,而我也见不到褚秋最后一面。”
心下一沉,路峻竹讪讪开口,“那场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