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礼貌性的,他姑且还是按了下门口的门铃,自顾自的对门铃说了几句类似于“绫辻老师请问您在家吗?我是辻井镜。”这样的废话,也不管里面的人究竟有没有听到,便非常自来熟的将手放上了门把手一把扭开。
果然没锁门。
辻井镜对绫辻行人的习惯还是有些了解的,金发的侦探先生在睡前和出门的时候是会锁门的,倒不是说担心有什么坏人会闯入之类的——周围那么多的异能特务科监视人员又不是吃白饭的,要是危险异能者的住处还能被人随便摸进去他们简直都可以引咎辞职了。
锁门主要还是为了告诉一下监视人员他准备睡觉了,差不多也可以放松一点心情了,属于是一个带着点提醒意味的行动。
而同样的,只要绫辻行人已经醒了,他就会在第一时间打开家里的门锁,以方便紧急情况下别人来找他,也算是向异能特务科示好了。
没办法,虽然现在异能特务科还没有彻底摸清楚他的异能力,但是却也已经认定了他是个极其危险的异能力者,他绫辻行人的异能力虽然不讲道理,但是绫辻行人本人再怎么说也都还是个人类,只要是个人类,又还想在东京这样生活下去,经营他的侦探事务所而不是搞什么非法组织的话,他就不可能和官方撕破脸皮。
这也是没办法的嘛。
辻井镜很能理解对方的这种妥协,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和森鸥外的关系其实不也就是这个样子吗?
所以他一点都没觉得对方现在这样的生活有什么问题,更不会对某些行为感到奇怪或者不解,他只是开开心心的拉开了事务所的大门:“绫辻老师?我来东京啦。”
事务所内很安静,不过这没什么好奇怪的,绫辻老师本来平时待在事务所里也很安静的,这个时候对方应该刚刚吃过早餐,可能正在一边喝咖啡一边撸猫。
辻井镜甚至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那个画面来。
当然啦,绫辻老师也不一定是在喝咖啡,这个时间的话假如有有趣的案子上门的话,对方可能也正坐在充满人偶的地下室里对着人偶冥思苦想,总归都是很安静的。
“绫辻老师你在吗?我今天来的时候······啊?”
但是辻井镜唯独没有预料到这个。
会客室因为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一片寂静,两人连同两只猫都同时向他的方向看过来,吓得辻井镜当场便瞪大了眼睛:“绫辻老师?!”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绫辻行人,然后又看看坐在对面扶手椅上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又强撑着不愿意服输,在看着辻井镜的时候神情中有种难言的高傲的眼熟女士。
可不是眼熟吗?刚刚搞了人家的公司,昨天晚上又打了个照面,怎么能不眼熟。
这是来干什么来了?委托不是早就已经结束了吗?绫辻行人那时候都已经把话说道那种程度了,撕破脸皮这个词很适合形容两人之间的关系,都已经这样了,这位女士还来这里做什么?
辻井镜没有察觉到自己皱了一下眉。
不过以辻井镜自我表情管理的本事,他很快便收敛起了不该存在的表情,迅速将一个适合这个场合的笑容端上了脸。
他眨眨眼,然后对绫辻行人露出一个无论怎么看都相当可爱又带着不自知的亲近的微笑,随后拿出了一种面对客人时的态度面向这位女士:“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今天来的晚了点没来得及招待您,要喝点什么?茶叶还是咖啡?”
以从前辻井镜那两天在绫辻侦探事务所打杂的经历来说,这种活一般来说确实是由他来做的,指望一向态度冷淡高傲的绫辻行人来做这种事情为免有点天方夜谭了。
值得一提的是,原本这间事务所也是没有茶叶的,绫辻行人一向只喝咖啡,还是辻井镜在来了之后才买的茶叶——辻井镜这个助理当的认真,凡事非要都按照正经助理来做不可。
他自认为自己没做任何越界的事,但是却似乎成功的挑衅了对方,妆容精致却又有些难言憔悴的女士几乎有点咬牙切齿了,但是自持身份的对方到底是没有放下架子,从喉咙深处微不可闻的冷哼了一声,然后理也不理旁边端着笑的辻井镜直接看向正在看戏的绫辻行人:“您知道您的助理昨天在哪里又干了些什么吗?”
她这句话成功的让绫辻行人挑了挑眉,这位金发的侦探磕了一下根本就没点燃的烟管,然后用眼神向辻井镜询问:昨天又去工作了?
绫辻行人分明是知道辻井镜究竟是做什么工作的,但是他的眼神之中却并非没有调侃的意思在里面,分明就是在暗示辻井镜之前在歌舞伎町那次的事。
辻井镜也在打眼色:是在工作,但是是正经事,也可以说。
两个人的眼神交流很快,绫辻行人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这位女士:“这我倒确实是不知道。”
这位高贵的女士已经发现了绫辻行人和辻井镜之间的眉来眼去,她气的不行,但是却又毫无办法可言,她已经看出绫辻行人似乎对于辻井镜背后的身份有所察觉了,但她话已经说到了这种地步,不继续说完也是不可能的:“您知道她昨天和未婚夫一起参加了铃木财团的晚宴吗?她甚至······”
“就这样吗?”绫辻行人打断了对方的发言,隔着墨镜的目光看起来没有任何的波动可言,“我的助手在哪里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您不必一一向我汇报,女士,我想我们之间也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