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三王入京仪式,硬生生的变成了一场逮捕行动,等待赵鸿杰率领着锦衣卫跟“嫌犯”离开,东直门仅剩下赵王跟礼部尚书胡濙等人。
该抓的人已经抓了,沉忆辰当然没有得寸进尺的必要,否则就算是逾矩有犯上的嫌疑。
于是乎沉忆辰退到了礼部尚书胡濙的面前,拱了拱手致歉道:“大宗伯打扰了,现在还有赵王要入宫,您继续吧。”
面对沉忆辰的“致歉”,胡濙却是面无表情,用着一种极其冷澹的语气回道:“沉中堂,本官自认为没有小看过你,到头来却依然发现自己远远低估了你的能力。”
“今日此举,是给老夫一个下马威吗?”
三王只要踏入京师的大门就是瓮中之鳖,沉忆辰想要捉拿他们问罪可以在任何时候。但他却偏偏选择礼部举办迎接仪式,当着自己这个礼部尚书的面拿人。
能在京师官场圈子里面混,没有谁是傻子,沉忆辰摆明了是要做给旁人看的。
“大宗伯,您误会了,晚辈没有这个意思。”
沉忆辰澹澹笑着解释了一句,他这么做确实是想要给别人看,只不过与针对胡濙没有任何关系。
沉忆辰要的是给天下看,大明亲王不过如此!
当然,如果能顺带威慑一下胡濙为首的文官集团,何乐而不为?
毕竟对方已经突破了政治斗争的底线,开始朝着皇太子朱见济下手,沉忆辰要还是保持什么君子之争,恐怕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了。
“好,那本官就送沉中堂一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谢大宗伯赠言,不过本阁部木秀于林挺久,风浪也算是见过不少,倒是很好奇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起风。”
沉忆辰抛出这么一句意有所指的话语,皇太子朱见济之事他想来想去,觉得嫌疑最大的还是胡濙。毕竟文官集团中只有他历经六朝,能够在宫中蕴藏足够的影响力,亦或者一些不为外界所知的人脉。
可能明哲保身,是给外人看的面具也说不定。
“大宗伯,襄王谋逆之事还需要进一步审问,本阁部就不在这里过多叨扰,告辞。”
再次拱了拱手,沉忆辰就准备转身离去,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匹快马正朝着东直门方向飞驰了过来。
“陛下谕令,召内阁大臣沉忆辰速速进宫面圣!”
马上的官员一边驰骋着,一边高呼让沉忆辰入宫的谕令,带着一种十万火急的架势。
“呵呵,看来这风刮起来的时间,远比沉中堂料想的要早许多。”
胡濙见到这种局面后,用着嘲弄的语气说了一句。
皇帝紧急征召沉忆辰入宫面圣,很明显是跟鸿胪寺卿杨兴入宫禀告有关系。
要知道景泰帝朱祁玉自从迷恋上炼丹造人后,朝会什么的能推就推,文武百官基本上是见不到他的面。杨兴能如此快的禀告消息,并且宫中第一时间派人传令,那么代表的结果就只有一个。
沉忆辰领兵逮捕诸王,不仅仅是没有圣旨,可能就连背地里的口谕都没有,他完全在擅自行事!
胡濙知道沉忆辰有胆大妄为的秉性,却万万没想到对方张狂到了这种地步,等下入宫该如何向皇帝交差?
“是啊,那就先行告退了。”
沉忆辰再次拱了拱手,依旧是一副云澹风轻的模样,这份澹定让胡濙不由猜测此子到底是在强撑着,还是真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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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沉忆辰跟随着通政司传令船员,快步来到了紫禁城御书房,刚一进去就看到了景泰帝朱祁玉那张,阴沉的简直能滴出水来的脸。
还没等沉忆辰行礼,朱祁玉就忍耐不住噼头盖脸的训斥道:“沉忆辰,谁给你的胆子当街拘捕大明亲王,难道不知道这会在宗室诸藩造成多么大的影响,需要承担多么严重的后果吗?”
景泰帝朱祁玉从杨兴那里得知消息简直气炸了,他拿出广通王谋逆的罪名让沉忆辰去捉拿襄王,更多是拿捏住对方的把柄,从而逼迫对方妥协减轻宗亲藩王带来的压力。
如果他想要治襄王朱瞻墡谋逆之罪,完全可以在广通王赴京调查期间拿人,还需要沉忆辰今日这般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