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在刑警拘提时,只不屑地讲了一句话:“你们说人是我杀的,有本事就证实给我看。”
法庭审判
很快就要开庭了。我意识到法庭上会有个很大的问题,如果辩护律师问我,假定海伦是被碎木机灭尸的,你将如何证明?
我们的案件重点是碎木机灭尸,要进行比对,必须切碎一具类似的尸体。我们本来下决心以无名尸做试验,却基于人道立场而中止。退而求其次,我们只有改用一头猪,因为人体与猪体有很多相同之处。同时,为避免保护动物组织人士抗议与新闻媒体渲染,我们只有到深山野谷进行实验。
刚开始,我们估计碎木机的弹抛距离是15英尺,我将车子停得远远的,但是,许多刑警好奇心旺盛,都将车停在附近,以图亲眼目睹。
我原来以为100多磅重的猪,至少要花十几分钟才能磨碎。谁知道,开机后一瞬间,轰隆数声,这头大猪居然在2分钟内就灰飞烟灭了。
碎屑弹得老远,周边停车走避不及。接下来两个多星期,这些刑警车上的猪肉碎屑还是清晰可见。
经过比对,碎木机弹出来的猪骨碎片与湖边现场的人骨碎片形状完全一样,呈现多边切割的痕迹。
然而,头发经碎木机切磨后又是什么样子呢?猪鬃与人发完全不一样,不能作为比对标准。穷极生变,实验的前一天,我正在书房里盘算,到哪里找这么多的头发,女儿孝美刚好进来,长发飘逸。我灵机一动跟她说:“孝美,你留短头发比较好看。”
“真的吗?但是妈妈说我留长发比较好看。”
“我是男生,从男生的眼光来看,你留短发会更清爽,而且,我还可以帮你把头发剪得美美的。”我回答道。
“真得?那你就帮我剪短些吧。”她果然中了我的计。
我拿起剪刀,咔嚓几声,就收集到我需要的头发。
第二天,我兴高采烈地正要出门,没想到妙娟一早发现女儿头发剪短了,马上联想到我的实验。她还没来得及问我,我便赶紧驾车离家。
我将孝美的头发放入碎木机内,经过切刀装置绞切的头发果然留下拉扯的痕迹,与湖畔现场收集的头发一模一样。出庭时,在专家证人席上,检察官问到用来作为比对的头发从何而来,当我从实招来时,陪审团都笑了起来。
我出席作证了6天半,经过两个多月的交叉盘问,终于要由陪审团作出裁定。陪审团经过多天的磋商,在裁决的当天中午,一位陪审员午餐后就遁迹无踪,只剩下11位陪审员。法官宣布审判未结束而无效,3个多月的辛劳就这样白白浪费掉了。
这宗无尸的命案涉及前中央情报局人员与外遇事件,审判期间,又传出理查的前妻,一名菲裔女子也凭空失踪未获。经过媒体的详细报道,案情已升高到全国性的关注。此外,海伦家世显赫,这宗谋杀案成了欧洲的头条新闻,康州新镇更扬扬沸沸,无人不晓。在第二次审判前,法官为维护公正裁决,便将审判转移到他市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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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重建
1年后,我再次出庭作证。检察官最后问道:“李博士,综合所有证据,你能否推测出海伦被害的经过?”
陪审团听了几天乏味的科学证据分析,现在一听我要重建第一现场、解开谜底时都竖起了耳朵。我一边展示幻灯片,一边述说着海伦的最后一晚:
11月18日晚上7时,克拉夫兹一家吃完了晚餐,保姆出外约会,海伦帮小孩洗澡。
8时,小孩子上床睡觉。海伦到了卧室,换上了她最喜爱的蓝绿色睡衣,顺手将一封信放入睡衣口袋内,准备躺在床上看信。此时,理查进入房间,两人为离婚发生争执,海伦转身不理会理查。
理查顺手拿起重物,可能是球棒,也可能是警用的手电筒,悄悄地走到海伦背后,用力一击。这一击将她打倒跪在地上,理查再补上一击,海伦头部血流如注,并有7点血迹喷到了床边。同时她在重创后头部着地,摩擦到床边,留下了擦抹型血迹。
海伦倒地后,理查将海伦的尸体用床单包起来,放入车库内的冷冻柜内。随后,再用浴室的毛巾清洗地毯上的大片血迹。
第二天,即11月19日清晨,他支开小孩和保姆,开始毁灭证据,先找一辆小卡车拖来先前租好的碎木机,回到家后,将染有血迹的地毯全部卷起丢弃。
然后,19日深夜,他将冰冻的尸体搬上卡车,拿出几个月前购买的电锯,以及车库内的一些木材,开车朝约尔拉湖驶去。
到了湖边,他将碎木机停在一个接近湖中央的空地,先用电锯将海伦的尸体分段锯开。由于尸体已经冻僵,没有任何流动的血液,因而现场没有找到任何血迹。
随后,理查开动碎木机,将肢解的尸体连同一些木材一起放入碎木机内粉碎。碎片被抛到湖中央,但是一些骨头碎片和头发依然留在湖边。
在粉碎完这些证据后,理查将电锯的编号磨掉。然后,将整把电锯丢入湖中。
接着他赶回家,继续毁灭家中所有的证据,并将海伦的汽车停到飞机场,以转移警方的目标……
他满心以为自己是个经过特殊训练的情报人员,而这是一个精心策划、天衣无缝的灭尸计划,但没想到我们能利用科学方法,用身体的11000作为证据逮到他。
第二次的审判时间较短些,只进行了1个多月,我作了5天半的专家证人。陪审团经过几个小时的磋商后,很快地作出了裁决。虽然理查始终不肯认罪,但是在这些科学铁证下,陪审员裁定理查谋杀太太海伦的罪名成立,他最后被判50年徒刑。
家人情深(1)
我的祖籍在江苏如皋;世代在当地经商,生意做得很成功,家境相当富裕,颇受当地乡亲的尊敬。父亲李浩民继承家业后,不再甘心自己的生意局限于如皋地区,听人说大上海滩是一个商机遍地的好地方,他便到上海、南通一带经营石油及日常用品的贸易,生意非常兴隆。
父亲很疼爱小孩,除了整天在外面忙碌生意家计外,一有空就回家和小孩玩。父亲和母亲李王岸佛原已生了10个子女,1938年我呱呱落地时,已是第十一个。很多人都担心孩子过多家计负担过重,不过,双亲都觉得他们已经习惯带大了这么多个孩子,再多1个也不会太累。
等到我1岁多时,我们便举家从如皋小镇迁到当时被称为“花花世界”的上海。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