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宴会上,通常都是要作诗,前几名首当其冲。
当王学政点名作诗,早有准备的宋成文念出了自己的诗词,王学政微微颔首:“成文不愧是案首,果然诗词出众。”
林正将手中酒杯放下,念了一首绝句,他这首诗改自古人旧作,删改几字,却又有了一番味道。王学政不禁拍掌赞道:“虽然是改诗,但改得甚妙,你是次名的林正吧,诗词上很些灵气。(。pnxs。 ;平南文学网)”
事实上林正在诗词上花费没多大功夫,也是临时想到改诗的,这番夸奖自然是不敢接受,便道道:“不过是一时做不出诗,壮着胆子改了先人之作,那担得起学政如此赞誉?”
王学政却是甚为看好,夸奖了几句,林正只得带着些许苦笑坐回了位子。
随后又是几人,轮到赵宇泽念诗,他也是准备充分,诗很是不错,王学政看好他的家世,更是夸奖了一番。
诗词点评完毕,谢师宴快散了,宋成文脸色却不大好。
他本是要在诗词上把众人比下去,好证明自己这个头名的分量,哪知道,不止赵宇泽做出了不逊他的诗,连个林正随便改首诗都得到了王学政的夸赞。
赵宇泽身份高,他惹不起,但是林正却是个寒门子弟,他惯是看不上的。
待宴席撤下,王学政离去,但一院子的秀才还在聚会之时,他便语带不屑的说道:“这先人之诗,能流传下来都是不凡,岂能随意改之,区区一个秀才,还以为自己有多大才华呢。”
林正没围着宋成文,但是宋成文说这话声音特别大,他想装听不到也难。
不少人都看向了他。
宋成文这话中的刁难之意,谁都能听出来。
林正只是淡淡说道:“是啊,区区一个秀才,这满院子的也都是区区一个秀才,朝廷中百官也曾经都是区区一个秀才,才华又岂能只看这暂时的功名?改诗却是我孟浪,但秀才不能改诗?”
林正改的也只是一个不算有名的诗,作者早就不可考,若他敢改名篇名句,那不管改得好不好,他没名气都得受到抨击。但是无名之诗,时常学院中的先生也会拿来让学生尝试着改一改,能不能改得更好,以此来锻炼诗才。
林正的话虽然说得有理,宋成文也不占理,但巴结宋成文的人多,倒是有不少人赞成宋成文的一番话。
林正见此,本不想反驳,哪知这时赵宇洵出声。
“刚刚学政都说了,改诗改得好也是才华。不过我看,还是宋表弟自己做的,更见心意。”
见是赵宇洵出声,话中虽是夸奖自己,但也有些息事宁人的意思在里面,宋成文皱了皱眉头,倒是想起这个林正是自己未来大舅子的挚友。
他和赵冉的婚事还在商定之中,赵宇洵让自己不计较,自己硬要说那林正不对实在显得小气,到不如就这样算了。
宋成文道:“没想到表哥居然这么看好我,成文定然不负所望,下次乡试再争一番。”
一场即将小小爆发的矛盾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化去,林正和赵宇洵都不愿意多待,便先走了。
路上,林正与赵宇洵聊天:“我知道宋成文是你表弟,但是这倒是头一次听他叫你表哥。”
“他自然是不想叫的,以后他估计要叫我大舅子了,他和我二妹正在议亲。我嫡母想来是疼亲生的,二妹的婚事千般关照,可怜我那三妹,要我这哥哥操心。”
林正笑了笑,道:“你这番心可不会白操。那宋成文气量太小,你不对你嫡母说几句?”
“我嫡母哪信我的话?再说,宋成文年纪也不大,现在心高气傲也是应该,以后说不定遇了挫折,知道天大地大,这心胸也自然就会放开。”
“你倒是想得开。”
“哪啊,你以为我喜欢宋成文叫我大舅子?实在是说不上话,这不,我三妹我不就想到了你吗?”
……
两人相谈甚欢,倒像是真把婚事定下来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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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正回家,走到家门口,望着简陋的房屋,顿住脚。他不喜欢回家,先前借口院试常住在学院里。如今考上秀才,乡试还要过段时间,他自然也要回家住上些日子。
只是,这家是自己的家吗?
林正沉默一会,还是踏入家门。
房子很是简陋,正屋中间的墙壁上贴着一张绘制精美的佛像。
林正的母亲跪在佛像前数着念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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