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嘻嘻一笑,道:“你们就不要再酸溜溜的穷客气了,现在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们还是赶快赶路要紧!”
当白马和黑马并肩而行,奔走在苍茫大道上时,天色仍然是无晴似有晴,而人间也似乎多了一些无情似有情。
燕京城已在眼前,高大的城楼、辉煌的灯火,显示出了这座北方王都的雄伟气势。此城虽非京城,但繁华娶不逊色于京师。
此时夜幕已降临在燕京城上,绵绵细雨也终于成为一片寂静,在朦胧的天空中,居然挂起了一弯新月。
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
当马车停在城外正要进去时,明聪忽然听到不远处的草丛中,发出一丝微弱的惨呼声,他暗吃一惊,立刻飞身下马,道:“草丛里有人。”
二女也已听到了声音,当即随着明聪一起去寻找,不一会儿他们便看到了一幕恐怖的画面,只见一个身穿衙门捕快服装的中年男子,双腿已齐被切断,一只手臂也被断下扔在了草丛里,而他整个身子正蜷缩在血泊里,显然已经奄奄一息了。
小元又惊又怕,不禁大喊:“有捕快被杀了!有人被杀了!”她这么一喊,在寂静的秋夜里自然是声音响亮,自然就惊动了驻守城门的官兵。
但听城门口一阵嘤的声音,不久便有一个武官模样的汉子,身后跟随了七八个士兵,一起打着灯笼来到现场。那武官一见死人,脸色大变,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人是怎么死的?”
明聪并不理睬他,缓缓走到那死人身前蹲下,武官立刻大喝道:“没有本官命令,任何人不得破坏凶案现场。你这个书生什么人?胆敢在凶案场上放肆!”他正要大发官威,却被小元轻轻的附耳说了一句话,便给吓得神情大变,立时毕恭毕敬的站在当场。
现场虽然宁静了,但恐怖凄厉的气氛却更浓厚了。
只见明聪沉默了良久,突然运指如风;用力点击在那死人胸腹之间,突然听到那死人竟微弱的哼了一声。众人看他居然有起死回生的本领,无不又惊又佩,二女脸上更是浮现出狂喜之色。
便听那人颤声说道:“水……水……”但凡失血过多之人,一旦醒来后第一个需要的自然就是生命之水,只要还能喝水,那便还有一线生机。
小元欢喜的跑到马车(此时那马车已经成了平板车。)上,提了水壶递交给明聪。她们出门时当然带了许多食物和清水。明聪立刻将水喂给那人。
果然那原本僵死的人水一喝下,登时有了生意,竟断断续续的说道:“多……多谢!想……想不到……我临死前,还……还能遇见……人,不至于死不瞑目……”
明聪忙道:“你先莫说话,坚持一会儿,我们立刻把你送进城里的医馆疗伤。”
那人叹道:“不……不必了……你们现在动……动我一下,我……会立时死亡……趁我还有口气……就把事情告诉你……”看来这人即使重伤将死之时,想要倾诉的意念仍旧很强,这才坚持活到了现在。
明聪脸上露出悲悯之色,道:“那好,你说吧,凶手是谁,为了什么?我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那人道:“我……我是开封府的总捕头……罗……罗立鹏,奉……奉大人之命,前来……燕王府公干,想不到……想不到在此地……遇见了一个道士……那道士戴着面具……他二话不说,出手就打伤了我……然后……然后就把我弄成了……这样子。”
他言语不详,语气又极是低沉,但寥寥数语,却已让人感受到了当时惊心动魄、凄惨恐怖的氛围。
明聪道:“那道士有没有什么特征?”
罗立鹏呼吸斗然变得十分急促,手一把紧握住明聪的胳膊,大声道:“他施展武功时会……会有很奇怪的仙鹤的叫声……啊!”他回光返照到此刻,终于油尽灯枯,立时气绝身亡。
那武官喃喃的说道:“听说开封府总捕头罗立鹏,不但善于破案,并且武功还甚为了得,想不到今天惨死在这里。”
明聪叹道:“也幸亏他武功极强,才撑到现在,不然,恐怕他的死要成为无头公案了。”
武官道:“莫非你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
明聪摇摇头,叹道:“凶杀血案,侦破起来谈何容易。不过,既然有了线索,我就一定会把凶手绳之于法。”
武官道:“公子相貌出众,谈吐不俗,莫非也是官府中人?”
明聪道:“在下明聪,是长安人士,奉家父之命,特来拜会燕王爷,还要劳烦将军给在下带个路了。”
武官大喜,忙失礼道:“原来公子竟是王爷邀请来的贵客啊。属下铁成忠,奉王爷之命,特在城门口迎候几位王爷邀请的贵客,在公子之前已经驾临了三位。”